天色已经黑了,谢姝终于抬头道:“什么时候的事?”
孔鱼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谢姝压低了声音,刻意不让自己显得激动:“你知道我喜欢的便是殿下,为何背着我去勤政殿?”
孔鱼有些嘲讽的弯了弯嘴角:“殿下是良娣一个人的么?我去陪伴自己的夫君难道不对么?”
谢姝震惊的看着她,没有想到这些话是从孔鱼口中说出的。她们原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你天天待在宫里绣花,我却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谢姝,你不争取的东西,总有人从你身旁替你拿走。”
孔鱼离开了,宫人来请谢姝离开,谢姝呆呆的看着孔鱼离开的方向,一时没有缓过神来。
这个孔鱼,不是她以前认识的孔鱼。
身旁的丫头絮絮的说话,无非还是那两句。早就与她说过的,殿下政事繁忙,无暇顾及后宫,孔良娣与尤良娣都去勤政殿,为何独独她是个意外?
她不是一个不听别人话的人,回宫的路上她仔细的思索了这个问题,她也在问自己?为何自己就像双脚被绑住了一样,不肯去勤政殿?
宫女在前方掌灯,她走的很快,直到宫门在她门前出现,她还是没有想明白。
门口宫人来报,说殿下晚间的时候来过,见她不在就离开了,她问宫人为何不去向她禀报,宫人说是殿下吩咐的。
地上的青石板冰冷,身旁的大宫女在训斥看门的宫人,宫人低着头不吭声。
头顶有细密的雨丝,滴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恍惚,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一些别的东西。
梅景吩咐人去拿来伞,想要护着她回宫,她抬脚踏进宫门的那一刻,突然道:“我们去勤政殿。”
梅景一下子就高兴了,絮叨道:“娘娘终于想通了。”转眼又有些犹豫道:“时间已经这么晚了,现在去会不会不太妥当?”
谢姝抬头瞧她:“你不是说过殿下每日都很晚才入寝吗?”
梅景怔了下:“是是,可是…”
谢姝没有理她,转身向勤政殿的方向走。旁边的宫女笑道:“娘娘总算是想通了。”梅景笑着点头,整理了下仪容跟了上去。
时间已经接近亥时,可是崔衍还没有回去。
“公主在京城中四处走动,甚至连边关的武将都收到了她的信件。”崔衍说:“陛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臣下担心会有什么变故。”
崔衍说完,隐晦的向外面看了一眼:“孔家是四大家之首,殿下与孔家,实在不宜在此时多生嫌隙…”
雨滴打落在殿前的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声响。透过重重的雨帘可以看到站在门口的谢姝,雨滴从她的身上打落,发丝黏在身上,她倔强的站着,不肯挪动脚步。
“奴才劝过良娣了,可良娣说只愿跟殿下说句话,说完就离开。老奴请示殿下,是否老奴再去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