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高回到敬老院,心里沉甸甸的。走进司务处时,大胡子和小个子已炒好菜等着他。大胡子见他一脸愁容,笑着问:“老三啊,你回趟家好像不怎么高兴啊,遇到啥烦心事了?”
“没有啊!”崇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大胡子笑道:“啥没有啊?你也学会骗人了,烦心事都写在你脸上了,你看你那俩眉头正紧急集合在一起开会嘞!”
“嘿嘿,胡子哥,你也太厉害了!啥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兄弟确实心里不痛快。”崇高笑着说。大胡子更是得意了,笑道:“哎,快说说看,遇到啥烦心事了?胡子哥给你破解破解!”
“哎哎哎,胡子哥,你别忙着给他破解,让兄弟我猜猜看如何?”小个子连忙阻止道,“要是我猜对了,你再破解也不迟嘛!你胡子哥想展示一下实力,我也想试试自己的本事。”
“好好好,你猜,你猜吧!要是猜对了,哥自罚一杯酒喝。”大胡子说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小个子见状,怕大胡子喝多了,赶紧夺过酒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崇高见了,也不甘示弱,笑着夺过酒瓶,也倒了满满一杯,笑道:“恁俩,一个能猜;一个能解,咱们可说好了,今天我想让谁喝谁喝,不想让谁喝,谁也喝不上。”
“哎哎哎,咱们可说好了,俺俩打赌,你当裁判,可不能藏奸耍滑啊!要是我猜对了,你得承认,这杯酒他喝;要是没猜对,你也得承认,这杯酒我喝。”小个子笑着说道。崇高笑着说:“你放心,只要你猜对了,我也自罚一杯。”
“那好,谁也不许耍赖,小个子兄弟,你猜吧!”大胡子催道。小个子笑着说:“我猜啊,崇高这是为情所困,心里想的好事泡汤了,所以才如此烦恼。”
“嘿嘿,有点意思。”大胡子笑道。小个子问:“别说有点意思,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对对对,我承认,胡子哥,你喝吧!”崇高笑道。大胡子听了,痛快地端起了酒杯,笑着问:“老三,果然是因为女人吗?”
“嗯!”崇高点点头。大胡子笑道:“老三,你真没出息。”
“哎哎,胡子哥,你喝不喝,不愿意喝就算了。”崇高伸手要夺大胡子的酒杯。大胡子连忙仰脖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说道:“我喝完了,小个子兄弟,你继续猜,猜猜具体是咋回事?”
“他啊,可能是啥也没捞着,两头都落空了。”小个子嗤嗤笑道。崇高听了暗自吃了一惊,嘴上却说:“小个子兄弟,这一杯可该你喝了,你没猜对,你哥连‘一头’也没有,哪来的‘两头’啊?”
“你肯定是‘两头’都没有了,别嘴硬啊!好好好,我喝我喝。”小个子似乎有点急不可耐,慌忙端起酒杯,一仰脖也喝了下去。崇高则慢慢端起酒杯,笑着说:“我说的没错吧?我想让谁喝谁喝。”
“谁知道猜得对与错啊!反正都是你说了算。”大胡子突然明白过来。崇高笑着说道:“酒是好东西,我也不能让你们俩都给喝了。”
“哎,老三,你到底是啥情况啊?快说出来,哥给你破解破解。”大胡子非要刨根问底。崇高本已在村里喝了几杯,刚又喝了一杯地瓜烧,话也开始多了起来,苦笑着说道:“胡子哥,小个子兄弟猜得没错,我确实是啥也没捞着,两头都落空了。原来跟咱定娃娃亲的那位,不知道因为为啥跟咱退了亲,现在要跟别人定亲了;我真心喜欢的那位,家里人也要给她在城里找对象,你们想,那城里的条件肯定比咱乡下好得多,你说我该不该烦恼啊?”
“搁谁谁也受不了啊!”大胡子叹息道。小个子却不知趣,质问道:“哎哎哎,三哥,你这可不对啊,我猜得对,你咋罚我酒喝啊?”
“哎呀,你少打岔,我们说正事嘞!”大胡子听了,暗自用腿碰了小个子一下。小个子没理解大胡子的意思,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以为胡子哥和崇高联手坑他,满脸的不高兴。崇高则瞪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真是傻帽一个,该打,喝了酒,还抱怨哥哥不公平?我是不想让胡子哥一人把酒都喝了,他喝完了,你喝啥?真是笨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小个子恍然大悟。大胡子笑道:“哎哎哎,兄弟别打岔,待我给老三解解。”
“好,你解吧!”崇高笑道。大胡子煞有介事地说:“前两位相好的要散伙了,这是你们有缘无分,散了就散了吧,可眼前倒是有一位,你可要抓住了。”
“谁啊?”
“韩冬梅啊!”
“你净出馊主意。”
“咋是馊主意啊?她哪一点配不上你啊?”
“太高了,我配不上人家啊。人家是城里人,又出身干部家庭,我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凭啥娶人家啊?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算高看我了。我真佩服癞蛤蟆的自信和勇气,人家起码敢想,我恐怕连癞蛤蟆都不如,连想都不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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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韩老师,条件确实有点高,你这癞蛤蟆确实高攀不起,但你也别着急,活人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如今,我这里还有个姑娘要给你介绍呢,不知道你满不满意啊?”大胡子非得给崇高操心。崇高自然不能拒绝,笑着说:“那好,你说说看吧!”
“这姑娘长得可俊啦!扎着一条大辫子,脸长长的,眼睛大大的——”大胡子笑着说道。崇高是何等聪明之人啊,这‘姑娘’他当学生时就给别的同学介绍过,知道大胡子没憋好屁,没等他说完,便踹了他一脚,开心笑道:“去你的吧!这姑娘是不错,你给小个子兄弟说说吧,他也许会同意,只是太大了,不知道小个子兄弟能不能驾驭得了啊?”
“俺才不同意嘞!俺已经有对象了,杏花村的,年前准备结婚嘞!”小个子不解其意,傻乎乎说道。崇高见小个子没反应过来,又不能一语道破,只好笑着看了大胡子一眼,没有作声。
“兄弟,这姑娘确实不错,比你在杏花村寻的那位强多了。”大胡子见崇高一直没说破,知道他也想逗逗小个子。小个子却认真地说:“再好咱也不能答应,咱才不干那缺德事嘞!”
“兄弟,人家那姑娘可是膀大腰圆,力大无穷。恁俩结婚后,家里的犁耧锄耙等重活,你就不用干了,它一个能抵你仨。”大胡子终于憋不住了,一脸坏笑地说。小个子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忍不住捶了崇高和大胡子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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