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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殷燃板起脸,阮符也拘谨起来,双手在膝盖上绞在一起。
“没需求的话,尽量别喝。有需求的话,尽量少喝。”
“这样说可以么,妹妹?”
她正要打断这难挨的沉默,便听见殷燃开口。
阮符目光微愣,短短八个字,给了她会心一击。
她终于又笑出来:“怎么说都可以,我都听你的。”
殷燃稍稍放松,表情严肃不再。
“那你呢?”
“什么?”殷燃放下干净的酒杯,终于得空休息。
“你算新手,还是老手?”
问题脱口而出后,阮符才发觉自己做事不经大脑,有些没话找话了。
殷燃是老手,百分之百绝对的,肯定的,以及无可否认的。这是明摆着,人人都见得到的事实——不常和酒打交道,她怎么会是调酒师。
阮符一时有些脸红。
“老手。”好在殷燃没计较。
“那你平时也少喝点,多多注意。”
其实也少不了,毕竟殷燃靠酒吃饭,需要掌握每种酒类在舌尖的风味。但残酷的话殷燃现在不想再说——
“好。”她这么回答。
“对了,按照店里的老规矩,调酒要等九点后开始,”殷燃说完,又提醒道,“你可以先喝点别的。”
阮符点点头,她当然也不急着喝。
夜色悄然拉开帷幕,酒吧内宾客如云。觥筹交错,恭维逢迎,人们各自带着得体的微笑,说的话真真假假。
灯盏在头顶灿灿亮着,殷燃忙得连轴转,难得有空闲间隙才会和阮符聊上几句,剩下的时间,阮符只能支着耳朵听旁边的客人聊天。
比如左手边的大叔,他正在电话里谈论大盘上证指数,一边说一边抽噎,擤鼻涕的声音赚得无数皱眉和回头。虽说父亲生前也常谈论这些,但阮符是一句都听不懂。又比如右手边的美女,正小声跟朋友说着第26个前男友故事——那位ex喝醉后会抓着猫滴血验亲,分手的时候异常冷静,转过身却偷偷掉眼泪。阮符听得津津有味时,再一抬眼时,恰好九点。
阮符从未想到酒吧的氛围也可以这样和谐,没有喧嚷恼人的四射灯光,也没有眉来眼去身体舞动,只是回归了“酒吧”的含义——只是喝酒而已。
又送走一位客人,殷燃擦干手,终于得空清闲,她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
“店里真热闹啊,好多人,”阮符感叹说,“你每天都这么忙吗?”
殷燃闻声抬头,眼睛在周围扫过一圈。
迈入十月后,404的客流量不再需要操心。难得今天人多,粗略估计的营业额也比上周同期多出整整一倍。
不远处,姚宋弯着腰流连于卡座之间,殷燃自己也忙得连轴转。
“当然不会,也有无人问津的清闲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