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肺癌晚期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得差不多,你们做家属的是想继续治治看,还是……”
“病情走到这一步,我们的建议是保守治疗,积极吃药,乐观锻炼。”
警员和医生再度交涉,了解到具体病情后,问起殷燃对于殷寸雄后续治疗的打算。
“就按医生建议的做。”殷燃说。
警员充满质疑,几次确认:“决定好了?”
殷燃态度坚定:“决定好了。”
既然殷寸雄已考虑到回清市合葬,显然也做足了赴死的准备。
“你们真不像亲戚,”警员说,“我陪过不少犯人来医院,也有确诊这种绝症的,但他们的亲戚都会再‘勉强’一下。”
勉强也该给值得勉强的人。
殷燃笑笑:“殷寸雄不值得。”
视线一转,落到塑料椅前。殷寸雄始终掩着面,像在等待命运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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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阮符正小心翼翼扶着祝琴走下楼梯。
对于阮符的谨慎,后者一脸无所谓,时不时摆摆手,想要甩掉阮符的手。祝琴说:“我身体好了,能一个人走,你别操心……”
“不行啊,您才刚离开轮椅,肯定会不太习惯。”阮符耐心地轻哄。
“怎么不习惯,我又不是不会走路,”祝琴说,“我们这是走到哪了?”
阮符对着走廊一头雾水,显然,她也分辨不出具体方向。
无意抬头,吊顶的指引牌写着“门诊楼三层呼吸内科”。阮符如蒙大赦,回答说:“到门诊大楼了。”
“这么远了啊……”
阮符:“是啊,走了好远了。我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祝琴一脸“你真扫兴”,耍起小孩子脾气,对阮符说,“我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点饭再说。”
“可是这边好像只有便利店,没有餐馆。”阮符记得殷燃从前提过,她每次买饭都要走到医院后门。
“那咱们出去吃,我想吃馄饨。”
“不行啊,外面车多,很危险……”阮符耐着性子讲道理。
祝琴不依不饶,铁了心吃馄饨:“那你去给我买,我在这等你。”
“阿姨,那我先把你送回病房吧。”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不回去。”
最终祝琴口头答应不走远,阮符才应下。
把祝琴托付给呼吸内科的叫号护士,阮符还是放心不下,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祝琴摆摆手,在塑料椅子上落座:“你快去吧,我在护士这儿看电视,保证不走。”
阮符点点头,可还是不放心。快步走出几步,她小跑起来。
……
拿到全部检查结果和医生建议后,殷燃一行人原路返回。
沿着走廊拐弯,几人重回叫号处。
和挂号时多有照顾的护士打过招呼,殷燃问身边的警员:“你们今天回去吗?”
“明天回,”另一个警员说,“我们得等押送车。”
此行有两个警员陪同,也算顺利结束。殷燃点点头表示了然,正要道谢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至近传到耳边。
“殷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