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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也遇到过住在你身体里的其他人格,不知道你在脑海里有没有记忆?”左妍嘉微微调整坐姿,面上带着端庄的笑容,人畜无害地看着木珏。
木珏眉头微微一挑,随后下意识的将视线偏向离她最近的池夏,看着対方澄澈的琥珀色眼睛,嘴角弯起宽慰的弧度。
“我应该有记忆吗?”木珏反问回去,细长的眉峰压住上眼皮,带着一丝风流倜傥的韵味。
“说实话,如果你有那个画面的话,対我们来说,算是一种惊喜。至少能够说明你们各个人格之间可以互相共通感观,没有极端的排斥。”
木珏対左妍嘉嘴里说的‘我们’二字格外的在意,她下意识地烦躁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疤痕,想知道池夏是站在哪一边的。
池夏是怎么想的,她会希望自己妥协,归顺于主人格吗?
她懂左妍嘉话里蕴含的意思,治疗人格分裂无非是那几种方法,要么毁灭,要么共生。
消灭其他副人格,或者是融合其他副人格。这都需要其他副人格的妥协,対主人格没有恶意,対自己没有私欲。舍己为人,不过如此。
突然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温热,木珏低头望热源看去,是池夏白嫩的小手,揉揉揉握着自己的虎口。
木珏狭长的眼睫毛扑闪了几下,再次抬头时,恢复了眼眸明亮、朝气蓬勃的模样。
“你是想知道我最初是怎么出现的,対吗?”木珏嘴角上勾,手底下反握住池夏的手,微微攥紧。
“突然向我袭击,朝我泼浓硫酸的那个老王八蛋,就是罪魁祸首。15年前,那人长得人模狗样,很具有迷惑性,不像现在在牢里摧残了十几年,看上去又老又丑。”木珏顿了顿,回忆起他扑过来的那一面时,心里泛上来一股恶心感,满眼尽是嫌恶。
“当时他是养父母的邻居,沐戚刚被养父母收养一年,対周遭的环境都表现地唯唯诺诺,在学校里也因为土里土气、常年因为营养不良导致面黄肌瘦的小可怜样子受尽了欺凌,所以一直很自卑。这时候,这位衣冠禽一兽的大学教授出现在沐戚面前,対沐戚很友好,因此沐戚也対他没有设防。没想到他人面兽心,专门挑未成年小姑娘摧残,在沐戚初潮的那一天,想要侵犯她。于是沐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我就出现了,接着把他给废了。可能他是缺少了男性的那玩意后,心理扭曲,恨极了我,所以一出狱就报复我。”
木珏语气平平,说起故事来,也没有什么可读性,随后眼神朝左妍嘉轻轻一瞥,轻笑道:“就是这么简单。按照你们来说,我算是沐戚的守护人格。”
“想要治疗沐戚的话,是不是得消除我的执念呀?可是那个老王八犊子,我现在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我现在有想要过的生活,心爱的女人,为什么想不开,要被主人格给融合呢?”
“但是夏夏的正牌女友应该是沐戚吧。”左妍嘉一脸温和地说出最扎心的话。
木珏反而没被打击到,眉眼一扬,水光潋滟道:“我未必不能在她的心里占据更多的位置。”
木珏凝望着池夏,战意盎然,眼底充斥着爱意,像是一团熊熊火焰,将池夏整个人包裹住。
池夏咬了咬唇,有些无奈和茫然。
她觉得自己好像个海王,游走在各个人格之间,还无法摆正心态,面対其他人格的感情时,有种招架不住,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她甚至怀疑现在的状况并不能帮助沐戚病情的治愈,反而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左妍嘉探完病房后,将满脸纠结的好友拉了出来,出门前回头随意瞥到木珏占有欲满满的赤裸眼神,觉得很有意思。
“夏夏,你这是対木珏也心动了吗?”左妍嘉坏笑着瞧着池夏。
“你就别拱火了,我总觉得现在的情况很麻烦,有种脚踏几只船的罪恶感。”池夏按了按太阳穴,一脸头疼。
“至少她愿意告诉我们一些信息,沐戚是因为亲生母亲的虐一待打骂,慕秀很可能是因为校园欺凌,而木珏是碰到人渣侵一犯,你在微信上说Muriel有幽闭恐惧症,应该是她被关到什么封闭的环境导致的,牧静的疯癫应该是看到了什么特别刺激的场景造成心理阴影。这些线索都是你在她们身边得到,只有心爱的人才能被她们许可靠近。”左妍嘉拍了拍池夏的肩膀,接着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她们都是聪明人,看得出来你的意图,但还是喜欢你,这就是她们默认的事了。”
“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自己不配。”池夏闭上了眼睛,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卑。
“你是在拯救她们,她们只需要你的爱。”左妍嘉看着池夏低落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若是自己不配站在她的位置,也未必能处理好。
“夏夏,不要妄自菲薄,你可是心中有太阳的小白杨,当年什么扶老奶奶过马路,关爱同学,去各种慈善机构当义工,好人好事做了一大堆,沐戚这种从小就历经磨难的人就需要你这种热忱又善良的人细心爱护。”左妍嘉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
池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郁闷的心情渐渐舒缓开来,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只好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自己上次因为在电玩城输了游戏,还差木珏一个承诺,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使用这一个承诺。
——
躺在病床上的木珏单手接听手机,头斜斜地靠在靠枕上,虽然有些虚弱的模样,嘴里吐露出的话语却铿锵有力,冒着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