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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不愧是罗伊那的记忆凝聚的幻影,没继承她的半点儿智慧,连最基础的判断力都没有,”蒙着画框的红布被风吹开,苍老的斯莱特林出现在了罗伊那的身边,“这明明是最标准的斯莱特林!”
“呵呵。”
罗伊那只是捂着嘴笑。
“斯……斯莱特林教授。”
“你给我滚到后面去,”斯莱特林斜了斯拉格霍恩一眼,手掌拂过画框,流动的油彩凝聚成一根朴素的魔杖,“什么叫拖住他?什么叫你现在就是校长了?”
“哦。”
斯拉格霍恩像一只巨型鹌鹑一样缩了缩脖子。
“霍格沃兹都被你们霍霍成什么样子了?每天就知道骑着扫把打球……跟着我,我们去打败他!”
萨拉查·斯莱特林从弗立维的手中夺过分院帽,他把手伸到帽子里,惊醒的分院帽看到斯莱特林的脸,惊呼出声。
“铮!”
一柄镶嵌着红宝石的金色利剑被从分院帽中抽出,斯莱特林顿了顿,说道:“真遗憾没和他生在同一时代……罗伊那,拿好金杯,让卑鄙的海尔波见识一下,什么是四巨头的愤怒!”
……
“你知道你正在做的事代表了什么吗?卡卡洛夫。”
海尔波惨然一笑,肌肉放松,躺回了躺椅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才重新呼唤的摄魂怪大军被从海里冲上岸的战士们撕碎,他长舒一口气,仿佛任命了一般,低声问道,“你知道这对你来说代表了什么吗?你知道你做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吗?”
他抬起手,向下一挥,几乎完全破碎的乌云凝聚成最后一阵雷霆,将云层中的怪物们送到了地上,他明白,这虚弱到可笑的反抗并不足以帮他扭转战局,反倒会让他显得输不起、变得更加可笑,但他并非愿意束手待毙的人。
“我当然知道,作为仪式的一部分,你必须等待它完成。”
海尔波摇了摇头,说道:“相对的,既然你选择成为它的另外一半,你也会被锁在这里,我们的生死是相连的。”
“所以呢?”汤姆反问道,“所以这对你的求生有什么帮助吗?”
“怎么会没有呢?告诉我,卡卡洛夫,你们的这种感情,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可以陪着赫尔墨斯一起跨越时空来围剿我?”
“因为他需要我,”汤姆不假思索地说道,“因为我们是唯一能够阻止你的人。”
“真的是这样吗?”海尔波呵呵一笑,“你觉得他会任由你被我拖下水,而选择为了你们所谓的大义抛下自己最重要的同伴吗?”
“……”
“换个角度,卡卡洛夫,如果我用他的生命作为威胁,你还会按照原定的计划,在仪式完成的最后一刻为我送上最后一击,顺带消灭你的朋友吗?”
“……”
“你们不会,哪怕你们的计划那么巧合地几近完美,但总会被我这个没有道德的人找到空挡。”
“我们拭目以待。”汤姆咬着牙,轻声说道,“现在的你,怎么可能用他威胁到我?”
“但你是我触手可得的,”海尔波摆了摆手,“哈哈,我们不说这种悲伤的话题了,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我们明明没有直接的仇怨,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们,我在希腊做的事情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有不得不针锋相对的未来。”
汤姆收起了脸上的戏谑,手搭在海尔波的椅背上,抬起头,看着仓促建立的防线像纸糊的一样被刺穿,身披战甲的巫师们吼叫着向前冲,明明人数并不多,却在他们守护神的陪伴下,展现出千军万马一般的气势,汤姆笑了笑,轻声说道:“你会站在我们的反面,所以我们不得不成为彼此的垫脚石,这就是命运,海尔波,这个世界运行的道理,我们更加强大,所以踩着你。”
“原来我的生命并不会在这里完结,我对永生的追求是正确的。”
汤姆的态度并没有让心如铁石的海尔波泛起半点儿波澜,反倒是他话语中不那么重要的段落引起了海尔波的注意,他凝视着天平上正在蓬勃跳动的心脏,它的活跃与当下惨败的定局形成了一种堪称可笑的对比。
“我真的活到了两千年后……”
“那样卑微的生命真的有意义吗?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死亡之地,茍延残喘地等待着一个复生的机会,对任何一个可能会对你有所助益的人摇尾乞怜,你的尊严像狗屎一样被人践踏。”
“生命就是我的尊严,生者对于死人拥有无尽的尊严,”海尔波深深地看了汤姆一眼,握紧了魔杖,“你会看到的,卡卡洛夫,你会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你会明白你们的自大甚至连你们未来的希望也葬送了,你——”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汤姆打断了他,轻声说道,“我有些好奇,现在的你到底还记不记得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走上这一条路?”
“我……”
用城中所有生灵的性命换来的“赌注”正安静地站在三人中间,一边是困兽犹斗的海尔波,一边是表情冷峻的汤姆,一边是五感尽失的肯特坦卡,黑色的轮廓勾勒出她美好的体态,一双比任何一双眼睛都要美丽的眸子灵动地在混沌的黑色中睁开,从恐怖至极的罪孽中生长出的却是这样一朵美丽的花朵。
海尔波用最后的力量呼唤的摄魂怪并非白白送死,尽管它们只是拖延了短短数分钟,但足以让他和汤姆完成对话,也有足够时间去等待仅剩临门一脚的魔法完成它最后的仪轨。
在汤姆眼中,纳尔逊已经很近了,近得就差撕碎一只纸糊的摄魂怪便可以冲入城中,他甚至可以看到纳尔逊额头上的汗珠以及他焦急的眼神,但汤姆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