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格点了点头,木然地走到桌旁,打开了最上层那本宾斯教授正在看的书。
她真的静下心来,开始读起了和占卜学一样不被她重视的历史。
“宾斯教授,我有个问题。”
追到了宾斯教授的进度,麦格抬起头,认真地问道,“如果历史真的改变了,我从您这儿听到的历史应当是我在霍格沃兹的学业中就已经熟识的,为什么——”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米勒娃,”宾斯教授眨了眨眼睛,在两人于迷离幻境中独处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表现愈发偏离麦格印象中那位陈腐古板的幽灵教授,他变得诙谐调皮,仿佛这才是被掩盖在他一千年漫长记忆下真实的模样,宾斯翻开了下一页,冲着麦格吐了吐舌头,杂乱的银发搭配鬼脸,让平日里就严肃、眼下更加紧张的麦格都忍俊不禁,“当然,更重要的是,你就没好好听过魔法史课,我不管说什么对你而言都是新知识。”
麦格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起身争辩道:“我哪里——”
“哦……”宾斯教授揶揄地笑了笑,指了指麦格新翻开的一页,说道,“仔细看看,这是当时人们的记录,你翻开了很重要的一页呢。”
……
不论任何国家,任何时代,一位残暴的君主都足以导致他的国家以超越野马的速度崩溃,民生凋零,政权旁落,在废墟之上重现曾经的轮回。
但这位被冠以“卑鄙”之名的君主海尔波却是极为特殊的一个,他不光能够依靠强大的力量统治一切,据悉,他从冥界获得了邪神的赐福,又打败了从神庭下凡阻止他的旅神赫尔墨斯,获取了他的神力,成为了半岛记载中唯一一个被称为神的统治者。
尽管史前神明的存在与否在历史学家眼中一直是一个值得商榷的话题,但不可否认的是,就算神明之说只是一种文学性的修饰,那时的记录者们对于他的强大也是不吝笔墨的,他也许不是神,但在主宰民众的这一领域,他的话语比神要管用的多。
而他治下的“神国”更没有像那些短命的军阀王朝一样迅速崩溃,反而在恐怖的地基上建立了在今日都足以令政治家们汗颜的大厦,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了一位神秘的幕僚,一个名叫卡卡洛夫的旅行者。
对于卡卡洛夫其人,各方野史众说纷纭,目前普遍的观点认为他并不存在,因为在埃及发现的第二十六王朝时期的墓葬碑铭中并没有此人的名字;
另一种说法是,卡卡洛夫是同时期中欧的一位受到迫害的学者,根据谱系学的考据,这种说法并不具备史实的可靠性,因为这一姓氏直到公元后才第一次出现,而力挺这一说法的学者们也被指控他们为了给本国的历史添油加醋所以生造出了一个帮助海尔波建立政权的重要人物;
除此之外,在英伦三岛的历史学界存在另一种小众的说法,他们认为卡卡洛夫是一名叫做亚瑟·张伯伦的巫师的化名,这种说法存在和卡卡洛夫姓氏一样的时间上的矛盾,但令人无法忽视的是,张伯伦的存在,在一块第二十七王朝的石板中得到了证实,但更加奇怪的是,根据闪族语与古埃及语学者的研究比对,与“张伯伦”这个名字相关的碑文中有部分象形文字与署名“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的炼金学着作《翠玉录》中的部分内容吻合,根据比对,这座碑文的含义大约是某种祭祀上的保护,二十七王朝的法老们认为此人对推翻二十六王朝时的海尔波有决定性的贡献,和“张伯伦是海尔波重要幕僚”的说法相互矛盾。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海尔波统治时期,的确有一位或是多位眼光长远、智慧超人的智囊为他服务,以下我们将他或是他们统称为“卡卡洛夫”,海尔波的统治也以这位卡卡洛夫的出现为界,表现了迥异的风格。
根据《德尔菲神谕实录》的记载,海尔波对于古希腊的侵蚀进行了十三年,当时的人们这样描述:“他化身的乌云遮蔽了太阳与天空,神的教诲无法传到地上,河流浑浊,草木消亡,城邦死寂,人心疯狂。”
这段颇具艺术性的描述表现了他第一阶段统治的残暴,在那时,只有阿波罗神庙身处的城邦德尔菲存在阳光,很快,在一位假借赫尔墨斯之名统合军队的指挥官的率领下,海尔波受到了半岛人民的反攻倒算,他的神像被推倒,军队被剿灭,本人和残部也流亡到了地中海对岸的亚历山大。
而他王朝的第二阶段也由此开始,海尔波的残部在此处痛定思痛,也就是在同一时期,关于卡卡洛夫的记录也出现了,他的军队很快击败了承平日久但因王权争夺内部混乱的埃及第二十六王朝,通过挟持一位在王位斗争中失败王子的未婚妻获得了法理认可的勤王名义,将海港亚历山大作为根据地重建他的旧部。
彼时,刚刚平定内部争端的王室无法调兵遣将与之抗衡,便选择了和这支突兀出现在海边的强兵媾和,在出土的碑文中,他们认为海尔波可以操控亡魂作战,因此产生的恐惧更甚,不敢与之抗争,而他们看似固守内陆的政策却正中了海尔波势力的下怀,他对埃及的治权毫无兴趣,目的只是在积蓄力量,反攻北方。
在卡卡洛夫的建议下,海尔波实行了一系列哪怕放到现在也足够开明的政策,他们对埃及本地受欺压的部落大开方便之门,加官进爵,分封封地,又利用某种高超的技术恢复产业,他的兵力很快强大起来,“卑鄙的海尔波打开了冥界之门,驭使了北非大陆上所有曾经的亡魂”便是埃及人对他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