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浑浊而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在玛莎的身躯上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躯上停留。
“但是只有一块哦。”
话音刚落,一道寒芒便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向玛莎袭来,她只来得及看到狼人抬起手,和那只能被称为“爪子”的手掌上锋利透骨的指甲。
“叮!——”
她紧闭双眼,但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刺耳的碰撞声,仿佛有两柄锋锐的宝剑撞到了一起。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门口传来一道冰冷的呵斥,“这里是英国,不是你的狗窝。”
“英国又怎么样?”狼人扭过头,发黑的舌头扫过同样发黑的牙龈,灵巧地从缝隙中挑出几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下的肉丝,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更加刺鼻了,他恶狠狠地望向门口的男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难道你想要被我吃掉吗?!把你的骨头……当我我的夜壶,码在我的狗窝门口。”
难道他的利爪被人挡下了,玛莎睁开眼睛,顺着狼人的目光望去,在裁缝铺的门口,一个身披藏蓝色长袍的男人正站在那里,举起胳膊,手中的魔杖指向工作台上的狼人,刚刚就是他用魔法挡下了狼人的爪子。
“我们是来抓回康德的,你不要给我们找事。”
“找事?你这该死的家伙,不让我吃饭吗?”
狼人从工作台上一跃而下,猛扑向门口的男人,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就在玛莎以为自己暂且安全时,男人身旁的门框,连带着那堵面向街道的墙,在一声爆炸中轰然倒塌。
“安啦,安啦,这里太黑了,我可一点儿都看不到宝贝的帅脸,”一道雄厚却造作的男低音从墙壁倒塌的废墟中传来,他发出“咯咯咯”犹如母鸡下蛋的笑声,调笑道,“你瞧,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我的宝贝狗狗都变得不安分了呢。”
刚刚扑下工作台的狼人恶狠狠地呲着牙,但不知为什么,他竟没有发作。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门口的男巫沉声问道,“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
“我去补妆了,咯咯,你在怕什么,我的宝贝,”猛烈的狂风在门口凭空生发,将墙壁倒塌的烟尘吹散,一抹刺眼的娇俏桃红色暴露在阳光下,那是一件像裙子一样缀着花边的长袍,一个长着国字脸的光头男人正披着那件长袍,展示着自己的身段,明明是违和的景象,但玛莎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种和谐的艳丽,他捂着嘴,远远地望向玛莎,竟让她从脚底升起了一种比刚刚被狼人注视时还要冰冷的恐惧,他看人的目光根本不是在看一条人命,而是一件物件,“果然是一个美人儿,怪不得我的宝贝会这么躁动。”
他叉着腰,望向门口的男巫,笑着说道:“暴露?我穿得暴露吗?倒是你穿着巫师袍站在大街上,这才是暴露吧?”
“是吗?”男巫看了眼垮塌的外墙,这里的动静已经很大了,但街上却一个人都没有,他摇了摇头,说道,“康德恐怕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我们再不去追,恐怕就会跟丢了。”
“怕什么?我们都能跨越海峡追上我的小小宝贝,难道还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吗?”妖艳的男人歪着头,可怜巴巴地说道,“我们得享受难得的快活,不是么?”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巫咬着牙问道。
“我最近在念诗,”妖艳的男人莫名其妙地说道,“我认为诗歌可以让我变得更美。”
“诗歌可以帮你抓住康德吗?”
“当然可以,”妖艳的男人眨了眨眼睛,冲玛莎露出了微笑,“我把小小的礼物留给我所爱的人——大的礼物却留给一切的人。”
“你**在说什么?!”蹲在地上的狼人终于按捺不住,嘶吼出声。
“这是我最近发现的宝藏呢,宝贝,一个印度的诗人,你这样说我,我可太伤心了,”妖艳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本书,拿在手里晃了晃,“我是让你品尝这块小蛋糕呢。”
“我可以吃吗?!”狼人再次兴奋起来,猛地扭过头,像恶鬼一样注视着表情麻木的玛莎。
“当然可以,我们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我又怎么能拒绝我的宝贝想要一份小点心的请求呢?”
“你们真是疯了!”男巫扶着额头,喘着粗气说道,“这里是英国,该死,你们两个人不会觉得英国的傲罗是那群废物吧?”
“他们可管不到我们,”妖艳的男人站在屋外,挥了挥手,他的手中并没有魔杖,但玛莎却感受了一种束缚感,紧接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起,向工作台飞去,她在空中拼命地挣扎着,可是面对魔法,这些挣扎却无能为力。
狼人嘿嘿笑着,锋利的指甲在玛莎的脖子上比来比去,似乎在寻找一处适合的下嘴位置。
“第一口也你自己吃吧。”妖艳的男人冷漠地说道,似乎这才应该是他本来的声音,“一个肮脏的麻瓜罢了,你们在争论些什么?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这样死是她的荣幸。”
他始终站在店外,似乎连踏足麻瓜的店铺都难以忍受。
门口的男人转过头,背对着店内,并不想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谁如命运似的推着我向前走呢?”
“那是我自己,在身后大跨步走着。”
“哦,我真是太爱印度人了。”
玛莎悲哀地闭上眼睛,一抹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能够感觉到狼人的呼吸越来越近,他的指甲也越来越靠近她的脖子,血液变得冰冷,她回忆起花尽积蓄盘下这间店的那个下午,一切明明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