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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有点像学校里的有些孩子。”邓布利多也叹了口气。
“这正是我想说的,他是生活在霍格沃兹中每个人性格与想法的结合,喜欢调皮捣蛋的学生占了绝大多数,他们不敢反抗教师的权威,但总想跳到制度之外,这便形成了他最基本的性格,但他同时也渴望朋友,渴望获得新奇好玩的东西,又像教授一般,觉得学生们都应该听他的,他是每个人在城堡中留下的烙印,”宾斯教授一口气说完一大段,总结道,“但是当城堡遇到危险时,他往往是第一个冲上去守卫自己的家园的。”
“是这样吗?”听完宾斯教授对这个素未蒙面的神奇家伙的形容,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也觉得难以置信,他只觉得矛盾,却又觉得有理有据。
“是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宾斯教授摇摇头,继续说道,“在你入学的时候,阿芒多·迪佩特便已经是校长了,还记得他在入学信里的说过的话吗?”
“记得,”邓布利多回忆道,“那严格的暑期规定让我以为是错把校规寄过来了,没想到真正的校规比那还严格……但是这和皮皮鬼有什么关系吗?”
“学前的高要求让学生一开始就没有了反抗的想法,这可能是皮皮鬼在迪佩特当上校长后减少活动乃至完全消失的原因——很多人都这样认为。”
“完全消失……”邓布利多琢磨着宾斯教授的措辞,问道,“您似乎不这样认为?”
“没错,如果他真的消失了,城堡里的其他机关应当也会沉寂下来才对,但你应当吃过那楼梯不少苦头。”
“没错,”邓布利多点点头,“我年轻的时候确实找不到路,还摔过好几次。”
“如果说幽灵是城堡的记忆,师生是城堡的灵魂,那么皮皮鬼就是城堡本身,只要霍格沃兹依然存在,他就会存在,”宾斯教授抚摸着钟形罩上那串歪歪扭扭的文字,轻声说道,“就和他说得一样,只要霍格沃兹需要他,他就一定在。”
“先不论霍格沃兹是否真的需要人来做恶作剧,那么他怎么消失了呢?”
“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宾斯教授盯着邓布利多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本来这些事情应该由校长告诉你,但是我们现在找不到校长,只能由我来说了。霍格沃兹作为一件非凡的魔法物品,除了校长拥有操控它的绝大多数权限外,生活在城堡中的学生、幽灵也会受它庇护,我想皮皮鬼也借此拥有一定的能力,他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校方的驱逐当回事,那只不过是另一种恶作剧罢了——六十年前,一位四巨头曾经共同的敌人在城堡的地下借着萨拉查留下的一条保护城堡的生物苏醒了,皮皮鬼为了保护自己的家,独自去将它清除了,我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蛇怪?”
“原来你知道……但是从那之后,他就消失了,直到梅丽莎·塞克斯在二十年前发现了他的踪迹。”
第二百四十九章里德尔级长
当产年大雾的城市突然下起了雨,行人便几乎看不到什么了。
伦敦西郊,一处难以被称为公墓的乱葬岗中,一块肮脏的大理石静静地躺在靠里的地方,和靠外的其他坟茔相比,这里荒草丛生,似乎很久都没有人踏足了。
雾都今天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空气被荡漾得有些迷濛,汤姆静静地站在大理石板的正前方,腰杆笔直,一身黑色的西装被雨水打湿,板正的黑发在雨水的冲刷下失去了原有的形状,变得柔软妥帖,湿漉漉地粘在头皮上,覆盖住他苍白的紧缩的眉头,但他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忧郁或者自怨自艾的情绪,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石板,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纳尔逊撑着一把黑伞,伞柄上还挂着收起的另外一把。
站在汤姆身后的不远处,望着眼前沐浴在雨中的朋友,他不自觉地握紧了伞柄,骨节分明的手显得愈发嶙峋,他捧着一束似乎已经用不上的小百花,摩挲着食指上那枚造型简陋的黑色戒指,轻声说道,“汤姆,你想见见她吗?”
他的声音似乎被无处不在的雨声掩盖了,汤姆没有回应,只是僵硬地维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从他正在滴水的上衣下摆可以看出,他已经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了。
梅洛普·冈特,这位蹩脚的女巫在冈特家族中饱受欺凌以至于离家出走,尽管离开了那个堪称魔窟的家,但她的结局似乎并没有比自己的父亲好多少,起码马沃罗带着儿子用典当家里财物的收入过了最后几年维持温饱的日子,但梅洛普最终却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死在了一家破败孤儿院肮脏的产床上,而她的遗体也和那些死在伦敦街头的流浪汉一起,在举行了草草的弥撒后,一起被埋在了这片破败至极的公墓之中。
大理石上刻着几个被泥土填满的数字,汤姆弯下腰,用手将石板上的秽物细细抹去,十几分钟过去,石板表面反倒更加泥泞肮脏了,甚至连原本的字迹都看不清楚,而汤姆那一双干净的手也变得比地上的泥土更加不堪。
纳尔逊也举着伞,在他的身后安静地站了十几分钟,望着汤姆那堪称笨拙的动作,他感觉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需要帮忙吗?”雨越下越大,纳尔逊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向前递去,这件外套比汤姆的衣服干些,但是也已经湿透了,这把伞就如同汤姆的母亲一般,它确实存在,却起不到什么在风雨中庇护伞下人的作用。
“不用,”汤姆的声音异常沙哑,他缓缓扭过头,他这次听清了纳尔逊的话,僵硬地点了点头,伸出脏兮兮的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