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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过谦了。”
格林德沃突然感觉到手里一紧,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腕。
“纳尔逊,你可是巫师,难道弄出这片雾就是为了直接从我手里把魔杖夺走?”格林德沃感受到拖拽的力道来自身后,转过身调笑道,“那样可不能算你赢,毕竟——”
他的话语被又一道红光打断了,这道红光却是来自他的身前,它太近了,以至于格林德沃一时之间都眯起了眼睛。
“除你武器。”
纳尔逊轻声说道,接过了打着旋向自己飞来的魔杖,满屋的雾气涌向他有手中魔杖的杖尖,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魔杖尽数吸收。
“格林德沃先生,您定的条件对您不利。”
格林德沃正端着一个装满方形小糕点的瓷盘,转回头,看着纳尔逊把那根布满结疤的魔杖放回他的桌上。
“不,让你和我决斗就是对你最不利的条件,”格林德沃开怀大笑,似乎对于他来说,被人打败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他放下盘子,拿起桌上的魔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大钞压在盘子下,说道,“这是我今年第二次决斗,虽然输了,但是我很开心。”
“第一次是和谁呢?”纳尔逊问道。
“你的关注点真奇怪,另一个是一位德国的制杖巫师,一个弱小的家伙而已,”格林德沃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纳尔逊,说道,“你更应该关注自己的胜利,你,纳尔逊·威尔特宁,是十几年来唯一能够在正式决斗中战胜我的巫师。”
纳尔逊只是觉得莫名其妙,这根本称不上是一次决斗,而此刻最要紧的事情,是解除雅各布身上的魔咒。
第一百四十七章保密法
“格林德沃先生,”纳尔逊走到一边,望向雅各布,示意他该履行诺言了,“您该把科瓦尔斯基先生的石化咒解开了。”
“不着急,还有一会儿,他的魔咒就毫无影响了。”格林德沃拿起魔杖,随手一挥,抬手让纳尔逊坐在身边,抚着大腿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纳尔逊有些拘谨地坐到格林德沃身边,眼神瞟向他手中的老魔杖。
“你知道这个麻瓜身上发生了什么吗?”格林德沃像是没看到纳尔逊的眼神一般,自顾自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呢?”
“我不清楚,”纳尔逊摇摇头,“我只知道他因为和巫师相爱,被美国魔法部的巫师抹去了记忆。”
“情况大概也差不了太多,”格林德沃点点头,又耸耸肩,露出轻蔑的表情说道,“不过他们并非真正相爱,那只是热血上涌的一腔热忱罢了,你要知道,巫师和麻瓜怎么可能真正走到一起呢?哪怕有所谓的爱情,他们的生活和家人、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所以完全不可能得到善果,这种隔阂比所谓门第、种族甚至性别这种世俗的隔阂要严重的多。”
“我不清楚,先生,我只是觉得最起码应该给予别人相爱的机会,”纳尔逊反驳道,“至少如果他们的爱情结束了,也应该是出于自己感情的破裂,而非让一群不知内情的人玩弄弱者的记忆。”
“你大错特错了,纳尔逊,”格林德沃被纳尔逊的话逗乐了,“哈哈哈,你还年轻,还相信爱情,但我不反对这个,谁能阻止一个充满希望的年轻人相信爱情呢?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要知道,弱者,只能被人玩弄,不光是玩弄记忆,甚至连生活、身体乃至生命都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你从小生活在麻瓜家庭,见过工厂吗?就是那些在郊外竖着大烟囱冒着黑烟的灰屋子,里面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满了麻瓜,一个人缝好布娃娃的纽扣传给下个人,让另一个人去缝它的眼睛。”
“我知道,先生,”纳尔逊点点头,“这正是我觉得麻瓜不弱于巫师的品质,他们更擅长在有限的条件下提升效率,我注意到纽蒙迦德的郊区也有一些类似的工厂。”
“没错,他们并非一无是处,但是我们这场谈话的主题不是这个,”格林德沃摇摇头,说道,“我是指他们的生活,那些工厂、那些设备、那些材料包括工人的劳动,都属于工厂的主人,麻瓜中的富余者,而那些碌碌无为的麻瓜,他们只能在那里机械地做工,他们的财富、他们的家庭、他们的健康全都被那些冷冰冰的机械裹挟了——连麻瓜自身都在玩弄弱者,更何况我们这些更优秀、更强大、掌握着更伟大力量的巫师呢?”
“可是格林德沃先生,巫师难道不是从麻瓜中诞生的吗?”
“怎么说?”格林德沃颇为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毛,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在霍格沃兹读书的时候,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学院,”纳尔逊说道,“那里很不错,但仍有些不好的风气,他们对纯血异常迷恋,但是我有时候在想,第一个巫师是从哪来的呢?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那必然也是麻瓜出身的巫师。”
“嗯,”格林德沃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解释道,“这就涉及到巫师界研究成百上千年的魔力起源了,这么些年也没有什么结果,而我觉得这完全是浪费时间——当一件事情太过久远或者不可知的时候,我建议你把它放下,去想想其他的事情应该怎么做。血统的隔阂和种族的隔阂根本就是两码事,你听说过进化论吗?我很认可这种观点,没错,有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师非常优秀,我称他们为麻瓜中的进化者,他们已经变成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种族。”
“我……”纳尔逊有些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格林德沃的论调,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社会达尔文主义仍被不少人奉为圭臬,他摇摇头,苦笑道,“我只是觉得不该这样,巫师们没有随意玩弄麻瓜的权利,您来之前可能没看到,他喊‘奎妮’时候的伤心欲绝,真的很难让人不生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