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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逊的厨艺只能用充满想象力形容,他指挥刀具屠杀着土豆、洋葱和胡萝卜,把它们残忍地分割成颇具个性的小丁,丢到锅里大杂烩,漫不经心地往里面丢着佐料和肉丁,但不得不说,味道挺不错的。
纳尔逊打开一瓶红酒,准备倒进炖菜里,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斟了一杯,品尝着味道。
“嗯,没过期……”纳尔逊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脸上瞬间泛起两片红霞,他把剩下的一瓶酒全部倒进锅里,咂巴着嘴,感觉有些意犹未尽。
“你怎么还不走,之前那么多好机会?”怀特倚靠在厨房门口,嘴里叼着一根纳尔逊刚洗干净的迷迭香,像个复读机一样问道,“非得回来,这下又难走了。”
“我干嘛要走呢,我在这里过得很愉快,有吃有喝还不用自己花钱——倒是你,你自己为什么不走呢?”纳尔逊找来围裙围在自己身前,绳结系了好几遍才系好,这件马甲和衬衫可是昨晚刚洗的,他回到案前继续屠杀一根火腿,话突然多了起来,“你总是劝我赶紧走,但是我又没有非走不可的理由,我每天吃饭的账都挂在格林德沃账上,出门就是图书馆,还能到处旅游。”
“他可是你的仇人!你难道一点儿也不——”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纳尔逊把切好的火腿码在炭火上,扭头望向怀特,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你觉得我是能报仇还是怎的?我拼尽全力去偷袭估计也只能让他流点鼻血,干嘛要触这个霉头呢?如果我能打过他,我现在就去找他干架,但我打不过……怀特,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又是一类人,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我之前有个仇人,但我比他强大,所以我转头就把他宰了,你明白吗?”
“这就是你离开霍格沃兹的原因吗?”怀特看到拎着刀、面红耳赤的纳尔逊,就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后退了一步,“而不是什么打了邓布利多之类的原因。”
“这不重要,我也不想狡辩什么,但是我仍然觉得那个人该死。”纳尔逊打了个嗝,嘴里一股酒味,看到怀特这副模样,无奈地耸耸肩,转回身捏着叉子帮火腿翻面,继续说道,“重要的是我现在没地方可去,我对魔法世界的了解不比麻瓜多多少,世界之大,我只能待在这里。”
“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你和格林德沃的仇恨吗?”
“我当然在乎,但还是那句话——那又怎么样呢?”纳尔逊开始装盘,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在一个麻瓜家庭长大,常年住在伦敦的孤儿院,法力低微,且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你们每个人都告诉我我和格林德沃有仇,但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是什么仇,是他亲手干的吗?是他指挥手下干的吗?是他逼迫敌人干的吗?我真的,一,无,所,知!而格林德沃正是当年的亲历者,如果能待在这里,我反而能够搞清楚真相,起码让我知道仇人是谁,我又能比在学校中更快变强,如果你想让我报仇,这反而是最快的捷径,跟在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身边学习,然后用学到的本事报仇。”
“抱歉……纳尔逊,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也什么都不知道,”纳尔逊把摆好的火腿放在一边,抱起一颗巨大的花椰菜,忽然问起了关于午餐的事情,“安德烈要来吃吗?如果他要来我就把整个儿都切了。”
看到怀特点头,纳尔逊把整颗花椰菜对半破开,先处理半个,他把挂在墙上的几把厨刀都插到菜上,走到一边挥舞魔杖,继续对怀特说道,“说真的,我又没喊他‘格林德沃大人’,你担心什么呢?我觉得你和巴里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想完成任务却天天被各种人逮起来,你总是劝我跑路但是自己却把自己关在这里。”
“我和格林德沃签订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怀特落寞地低下头,“我无法真正背叛他,除非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但我怀疑……我哪怕抛弃了自己的生命也难以伤害到他,格林德沃实在是太强大了。”
“我记得牢不可破的誓言只有在双方完全自愿的情况下才会订立。”话多版的纳尔逊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说话艺术,这句小科普噎得怀特说不出话来。
“好吧,人是会变的,以前的你一定是被蒙蔽了。”纳尔逊挠挠头,问道,“你能过来帮我切一下另外半颗菜吗?我感觉自己有点……”
“……困。”纳尔逊闭上眼睛,“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
“你醒啦?”纳尔逊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有人在喊他,“去洗漱一下,感觉过来吃饭吧,再不醒过来你就得吃剩饭啦。”
纳尔逊放空大脑,挪到盥洗室做了一番自我清洁,捂着头坐到桌边。
“你给我下毒了吗?”拿起叉子,他就死命瞪着怀特。
“没有,酒瓶飞来。”怀特笑嘻嘻地摇摇头,伸出手接住一个旋转着飞来的空酒瓶,凑到纳尔逊面前,“你知道你喝了什么吗?正做饭呢突然就睡着了。”
“什么?”纳尔逊接过酒瓶阅读着上面的标签,两人都没有提起厨房里的事情,“这不是红酒吗?我只喝了一杯……哦,这是什么?”
“里面添加了很多欢欣剂,还有一点生死水。”怀特帮他说完了剩下的话,“这是用来活跃宴会氛围的饮料,我昨天在酒铺买的,你一个人喝一大杯肯定会睡着。”
“我把那一瓶全倒进这锅炖菜里了,”纳尔逊指指桌上只剩下半锅的炖菜,嘟囔着,“为什么活跃宴会氛围的饮料里会有生死水,睡着了还有什么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