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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没看出来吧。”
“确实没看出来,”纳尔逊努力地把眼前这张布满疤痕的狰狞面孔和一位穿着得体文质彬彬的教授联系起来,最终还是失败了,他不由地用上了敬语,“没想到您居然有如此学识。”
“学识什么呀,我虽然空有一身文学理论,可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作品。”安德烈老脸一红,怅然若失地低下头,“我虽然执教几十年,却从来没有教出一名日后成为真正文学家的学生。”
“那么您为什么成为……最后会成为一名圣徒呢?”纳尔逊有些好奇他的故事了。
“你还是别说‘您’了。”安德烈的肩膀抖了抖,“听起来怪不习惯的……不过这就是另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有机会我再给你讲吧。”
“嗯。”
“回去收拾行李吧。”安德烈起身向门口走去,纳尔逊快速跟了上去,“看完邓布利多的审判,我们也该去做点正事了。”
“我们要去哪?”纳尔逊问道,“我好做些准备。”
“我们要去波兰。”安德烈推开饭店的门,说道,“你最好当心一点,那里现在可是有不少麻瓜的游击队,别被麻瓜的流弹给崩了,那样真的会名垂青史的。”
“他们都去吗?”
“怀特和茨威格和我们去,巴里有其他事情要去完成。”
“他又要去找死亡圣器吗?”纳尔逊想起了初遇巴里时的惨状。
“没错。”安德烈顿了顿,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搞不好过段时间又得去麻瓜手里救他。”
“……”两人顿时陷入了一阵努力憋笑的尴尬沉默中。
“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安德烈站在图书馆门前的皮提亚雕像下,指着拴住皮提亚手腕的铁链说道,“茨威格告诉格林德沃大人你不会幻影移形,所以他在这条铁链上施展了类似门钥匙的魔法,你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那种你把自己丢了都不会把它丢掉的东西。”
“我想想……”纳尔逊思索片刻,从口袋里掏出那根约纳斯留给他的手杖。
“……”安德烈瞳孔震动,“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用无痕伸展咒,你不觉得重吗?”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拿来纳尔逊的手杖,用它轻点皮提亚手里捧着的小太阳,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又把略带灼热的手杖递了回来。
“以后不管在哪,你只要拿着它说一声‘皮提亚’,就会回到这里——如果你在楼下用它戳一戳那个小太阳,你就可以直接回到房间。”
“谢谢。”纳尔逊接过手杖,就要去戳那个小太阳。
“等等。”看到他回过头来,安德烈挤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难道不想知道威森加摩给了邓布利多什么判决吗?”
“威森加摩最后给邓布利多判了什么?”
“维持原判。”安德烈笑得更灿烂了,“但鉴于他击退格林德沃大人的战绩,保护了威森加摩的成员和世界各国巫师的安全,所以将功赎罪了,听说下周还要重新授予他一枚梅林骑士团二级徽章哩。”
“……”纳尔逊用手杖顶端的琥珀狠狠向皮提亚手中的小太阳戳去,一边嘟囔着,“真没劲。”
“这才是,”看着纳尔逊消失的身影,安德烈咧开嘴大声地笑了,“这才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第八十四章迷离幻境
纳尔逊洗漱过后,准备躺在床上睡一觉,每次来到纽蒙迦德的时候,他总会觉得疲惫不堪,经安德烈介绍才明白,原来是一种利用住民的精神来囚禁海尔波的魔法。
他刚阖上眼睛,来不及拉上被子,潮水般的困意向他席卷而来。
这次入睡却和以往大不相同,有些事情在不了解的时候是不会对现实产生影响的,但是当你了解的时候,虽然事情的发展和固有的道路没什么不同,但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白色的烟雾从纳尔逊贴身存放的冈特家族的戒指中中逸散出来,它们或者它牵丝成绳,又结成一张大网,像茧一样把他缠绕起来。
“你来了?”
“我来了?”
纳尔逊抬起头,他周身被白色的雾气笼罩着,赤身裸体地站在一块看不到边际的白色平地上——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脚踏实地,在这片纯白色的空间中,方向、边界与时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望着眼前背对着他的格林德沃,纳尔逊感觉有些害臊,心念一动,一件舒适合身的纯白色巫师袍就出现在他的身上。
“你喜欢白色吗?”格林德沃转过身,负手注视着纳尔逊,欣赏地说道,“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来了。”
“这是哪里?”纳尔逊答非所问。
“这里是迷离幻境,一切游魂走向最终归宿之前的中转站。”格林德沃转过身,一挥袖子,分开了面前仿佛墙壁一般厚重的雾气,纯白色的墙壁翻涌了一丝丝如同液体的白色,它们大块大块地从中膨胀出来,却又无法挣脱桎梏,维持着最基本的“墙”的形体,它太高大了,往上往下都看不到头,以至于那条裂缝如同一道劈开世界的伤痕一般壮观而显眼,格林德沃并没有太过在乎自己这仿佛摩西分海一般的事迹,他迈步走向那条裂缝,一边催促着,“跟上来,在这里走丢了我可找不到你。”
“你们把卑鄙的海尔波关在这里吗?”纳尔逊追上去,好奇地看了眼正在鼓动翻涌的雾墙,只一眼就感觉到头晕目眩,近处看,这些雾气仿佛人体内癌变的组织一般无时不刻都在增殖着,而墙壁上飘出的丝丝缕缕则全部呈现痛苦的人形,它们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难以名状的共同体,却在挣脱前被另一位同胞牢牢捆住,相互挤压着碎裂开来,化成碎片被雾墙化出的长满层层迭迭尖牙的嘴一口吞下——这样的场景发生在这里的任何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