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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丢下一份报纸,端起桌上自己那杯温度和甜度刚刚好的奶茶大口地喝了起来。
“纳尔?”他抬起头,含着奶茶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在看你的新闻。”纳尔逊双手颤抖着把那份《巴黎日报》端端正正地码到汤姆面前,汤姆低下头,一眼看到报纸头版的巨幅照片中,两位穿着同款格子呢大衣的年轻人站在一条昏暗的巷道口望向镜头,靠前的纳尔逊戴着一顶软毡帽,正冲着镜头摊开手说着什么,靠后的汤姆则侧过脸背对外面街道上繁华的灯光,把表情深深藏在报童帽的帽檐之下,面朝远处**着身子的女祭司雕像投去忧国忧民的沉重眼神。他把头探向报纸,声音很快就和相片中的眼神一样忧郁了,“这是什么?艺术家盖勒特·格林德沃?”
“这就是你,汤姆。”
“那你呢?你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吗?”汤姆的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格林德沃会杀了这个报社的麻瓜的!他甚至可能会杀了整个巴黎看过这份报纸的所有人!他肯定会宰了我们!这是什么?对传统神权与男权的解构,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与对平权的呼吁?他们怎么敢这么胡编乱造啊!”
“这可能是指我们寻找皮提亚雕塑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汤姆的表情变幻莫测,似乎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露出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苦笑着摇摇头,拿起那份《预言家日报》丢到纳尔逊面前,“好吧,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同时登上麻瓜和巫师报纸头版头条的人了。”
纳尔逊拿起报纸看了一眼,头版赫然写着,《威森加摩审判现场遇袭,邓布利多击退格林德沃!》
“还好拍照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我想他们应该看不到我的脸。”汤姆拍拍胸脯,自我安慰道,然后在翻开第二版时,看到了自己和纳尔逊站在拿破仑像下方的高清帅脸。
“……”
“对了,从巴黎到伦敦的壁炉在哪?”汤姆飞快地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眼早晨明晃晃的太阳,拎起身边的猫粮和一些昨天刚买的东西问道,“天色不早了,我想我得回去了。”
“国际飞路网可能需要去魔法部,就算不行,你也可以找英国驻法国魔法外交官直接带你回去。”纳尔逊也站起身来,把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批到身上,一边在脑中飞速地规划自己的逃跑路线,“我们需要先去弗斯滕泊格广场,让我看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地图,点点头,“就在第六区,还好离这儿不远。”
……
弗斯滕泊格广场是一处已经相对时代落伍了的公共设施,每一座城市里或多或少都有这种地方,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它们大多有同一个名字,“人民公园”、“解放公园”、“文化广场”或者差不多的称呼,它们多修建于几十年前,并不怎么受娱乐生活丰富精彩的现代人待见。而弗斯滕泊格广场和它们别无二致——陈旧的方形地砖铺满小小的广场,狭小的十字形平台中央有一座看着就提不起劲的喷泉奋力地挣扎着,周围种着四棵笔直高大却不怎么好看的树,几只鸟藏在树荫里啄食着地上散落的橡果,广场周围的楼宇看起来也上了念头了,它们普遍低矮,透着破败的灰色,环绕广场的弧形道路边上铁栏杆也浮现出一种黑色与锈色交织的观感。
“我们该怎么进去?”汤姆挑了挑眉毛,“英国魔法部虽然也很没档次,但是起码在一个繁华的百货商场门口。”
“再过几十年它也就不繁华了。”纳尔逊走到喷泉边上的一座灯旁,这座灯倒是雕刻得很细致,四位受刑的女神托举着山丘般的灯顶,他弯下腰细细打量上面的铭文,“瓦拉斯喷泉?应该是这里了。”
两人站到边上,周围的树根席卷而来,将它们牢牢包裹住,形成一座鸟笼形状的电梯,他们很快下坠,沉入了地底。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就在纳尔逊透过树根围成鸟笼的缝隙研究电梯井时,那些虬曲盘绕的树根们忽然收缩退开了,一位颧骨很高的黑发女巫正坐在正对两人的前台后打量着两人,一边拿着一根羽毛笔记录着什么。
“我想要使用这里的国际飞路网,”汤姆上前一步,说明来意,“我是霍格沃兹的学生,这周末去旁听邓布利多的审判,后来因为格林德沃的袭击和同行的人分散,结果走错壁炉到了隐藏地,我听说法国魔法部的壁炉可以连通伦敦,想从这儿回去。”
“麻烦您了。”看到前台的女巫招来一本厚实的大书查询着什么,汤姆又补上一句。
“没关系,我们也做好了应对这种情况的预案。”女巫点点头,合上书,“国际事务交流司的办公室在就楼下,你可以直接从右手边的楼梯下去,在那里登记就好。”
“这位先生,您也需要吗?”
“谢谢,我不着急。”纳尔逊谢绝了女巫的好意,“我是陪他来的。”
行政效率出乎意料地高,不一会儿,汤姆就从国际事务交流司的壁炉爬走了。
“纳尔逊,我们该回去了。”正当纳尔逊站在办公室门口继续思考自己的逃跑路线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他抬起头,正巧对上在两名魔法部官员陪同下的安德烈那双浑浊中透着精明的老眼。
“你怎么……”
“嘘——”安德烈冲他眨眨眼睛,等到那两位官员走远后才笑着说道,“我说过了,并不是每位圣徒都会受到通缉,也并不是每个国家都会通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