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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挥舞魔杖,招来一份报纸,纳尔逊挥挥手,连找零也不要了,瞪大眼睛看着头版新闻的标题:
《是圣人还是杀人魔:阿不思·邓布利多向威森加摩自首,承认其在九月初杀害一名麻瓜》
纳尔逊瞳孔震动,双手用力地捏住报纸,报纸的两边因为太过用力已经被捏得粉碎。
“纳尔逊,怎么了?”纳尔逊抬起头,发现格林德沃正搭着他的肩膀,手里拎着一瓶叫不上名字的白兰地,他凑上来看着纳尔逊手里的报纸,右边地眉毛挑了挑,“所以你跑到欧洲就是因为这事儿吗?这确实是阿不思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整整衣领,笑道,“他总算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够承担所有东西,可是他完全不够格呢。”
说完他夺过纳尔逊手里的报纸,拿起来瞟了一眼,又揉成一坨往天上一扔,在纸团向上飞的过程中,它突然燃烧起来,在引力完全克服加速度时,它熄灭了,成为了一丛飞灰,消散在了空中。
“今天我们不说他了,煞风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格林德沃把手里的白兰地塞到纳尔逊怀里,自顾自地朝城外走去,纳尔逊无奈地跟上去。
“纳尔逊,你可以随时偷袭我,我不会怪罪你的。”格林德沃扭过头,冲纳尔逊笑笑。
格林德沃是个充满魅力的中年男人,不然也不会集结这样多的人马,他身材高挑,足有一米八还要多,面容英俊硬朗,有神的眼睛藏在高高的眉骨下面,显得令人捉摸不透,他留着一头精心打理的银色短发,上唇蓄着的胡子也精心修剪过,他总是穿着衬衫马甲,然后在外面套一件黑色大衣,和温和却总被愁云笼罩的邓布利多不同,他看起来生机勃勃,并且雷厉风行。
“您一定在说笑,格林德沃先生。”
纳尔逊勉强地笑笑,对眼前这个人,他的感情是复杂的。在邮轮的交手过后,他半是自愿半是被迫地答应几人前往纽蒙迦德的邀请,出于对船上麻瓜的担忧和对怀特这个精神病人的不信任,他要求走正常渠道进入欧洲,他们并没有食言,但也没给他什么机会——纳尔逊刚在波兰下船,就有一群披着黑袍的巫师在码头上翘首以盼了。
其实在和邓布利多闹掰时,他有想过投奔格林德沃这种可能性,他觉得自己的野望和格林德沃的理论并不冲突,和平对于人类来说不正是一种更伟大的利益吗?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抛弃了,据他所知,格林德沃正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梅尔干·威尔特宁和伊丽莎白·威廉姆斯正是倒在了他的魔咒下。
但是当他阴差阳错却歪打正着地站在格林德沃面前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热血上涌,更不用说什么刻骨的仇恨以及想要报仇的欲望——这些统统没有,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跟格林德沃并非一路人,这可能和约纳斯从小淡化仇恨的教育有关,也可能和他两世为人的经历有关,或者是因为他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甚至不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这让他如何升起仇恨呢?
“那就走到我身边来,”格林德沃站在原地,冲他挥挥手,等到纳尔逊跟上去,两个人并排在街道上走着,格林德沃抬起胳膊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峰,“我们今天要去那里,有点儿远,我们坐车去吧。”
“好的,格林德沃先生。”纳尔逊跟着他站在路边,等待着开往郊外的有轨电车,“为什么这里会有电车?”
“哦,这可不是电车。”格林德沃摇摇头,拉着纳尔逊踏上一辆刚好开来的空荡荡的电车,往前门的投币箱里丢了两枚硬币,“麻瓜的精密器械在魔法环境中会失灵,这只是看起来像电车的炼金产品罢了,你瞧,这辆车上只有咱们两个人,并没有驾驶员。”
“不是,我是说——”纳尔逊斟酌着用词,“我还以为纽蒙迦德的人对麻瓜的产品乃至概念都比较抗拒呢。”
“呵呵。”格林德沃笑笑,“我们抗拒的只是麻瓜的武器装备,他们对暴力的认识进步太快了,那些先知带给我的片段让我彻夜难免。”
“确实。”纳尔逊点点头,“没想到德国一眨眼功夫就攻占了波兰,这就是麻瓜的现代战争。”
“不过,”格林德沃拍拍屁股底下的座椅,笑着说道,“对于麻瓜的这种发明,我还是很欣赏的。”
纳尔逊点点头,心绪复杂地看着路边的烟火和风景,格林德沃也取出一个小册子一边阅读一边批注,缄默不语。
“对了,纳尔逊。”电车已经离开了城市,穿行在巫师的田野之中,巫师的农业相比麻瓜显得粗放太多,但是魔法总有很多妙用,纳尔逊看着路边各种奇奇怪怪并且个头巨大的作物入了神,格林德沃忽然叫他,“先知先觉让你很辛苦吧?”
“格林德沃先生,您说什么?”
“你和我一样,是个预言家,不是吗?”格林德沃合上手里的小册子,把它和笔一起揣进口袋,“知道太多事情一定让你的生活过得很累。”
他感同身受地感叹着,却看到纳尔逊摇了摇头。
“格林德沃先生,我是梦到过亲人离世的场景,但是那可能只是亲情带来的感应,我并没有预言的才能。”
“也许。”格林德沃冲纳尔逊眨眨眼睛,这一瞬间像极了邓布利多,他忽然站起身来,神色庄重地对着电车的玻璃窗整理着自己的着装,一边说道,“下车吧,我们到了。”
电车停稳,纳尔逊抱着那瓶白兰地跟在格林德沃身后跳下车,电车停在郊外小山的山顶,这里是用铁丝网围起来的一个简单的墓园,虽然简单,但却异常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