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份封口协议,不久后在学校曝光,让他成了连狗都嫌弃的人渣。
说来,他也是够悲催的。
在他之前,父母生了三胎,两对双胞胎,五个女儿没有一个带把的。
本该含着金钥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闪亮登场,结果他父亲在外面找到了真爱。
母亲临近生产,挺着大肚子抓奸动了胎气,差点一尸两命。
虽说母子最终都保住,但他的悲剧却从一开始就注定。
不满周岁离奇失踪,后被一老中医收养。
十三岁那年,老中医病死后不久,一对开着豪车的中年夫妇,拿着亲子鉴定,将他接回了家中。
只可惜在他丢弃的这十三年里,那个据说是从一名大学生那抱来的养子,早已牢牢占据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在姐姐们眼里,他是前来抢食的不速之客,在母亲眼里,他分明看到了化之不去的怨恨。
但谁又能想象,一个从小父母就没有在身旁的少年,有多渴望家庭的温暖。
他知道母亲生他时落下病根,每逢时侯变化,就会全身酸痛到死去活来,就用自己从老中医那里学来的药理,特意为她熬制了中药,又担心她不喝,托她最疼爱的养子送去。
大姐开一家广告公司。他一有时间就自告奋勇,又是送养生茶,又是帮她整理办公室。
大姐防他却像防贼。
二姐是一名歌手。每当去录音棚,他担心二姐声带受损嘶哑,特意为她熬制了润喉药液,结果却因为难喝被泼在脸上。
他以卑微的姿态想要融入这个家庭,他的迎合却像只拙劣表演的猴子,越卖力越惹人厌。
苦苦追求的家庭温暖,镜花水月罢了。
他们开口闭口说他在乡下养了许许多多恶习,手脚不干净,还会小偷小摸。
吃饭的时候,没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指责他不礼貌不卫生,不懂礼仪。
不允许他与乡下的朋友联系,说他尽交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有辱家门。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病房里空无一人。
然而当他灵体出壳后,却在当地最豪华的酒店,看到了一家人在给养子举办隆重的生日宴。
那里欢歌笑语,热闹非凡,二姐甚至还专门为养子唱了一首很欢快的歌。
与病房里孤苦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灵体化成了深深的执念,孤魂野鬼般游荡了近十年,直到有一天,与同样死不瞑目的母亲对视了一眼。
那一眼,他的心情是舒畅的,也让他顽如坚石的执念得到解脱。
没想到那一眼过后,他竟回到丧生前两年的那个周末。
他逐渐接收了完整记忆,看着四姐朱红樱,五姐朱玉婷,还有蜷缩在地上的小红。
最后视线艰难地落在许美慧身上:“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许美慧黛眉一蹙,:“你要问什么?”
“当初你把我丢弃,为什么还要把我接回来?”朱沫缓缓地伸展了下僵硬的身体。
许美慧身躯一颤,声音变大:“逆子,你说什么?”
朱沫从她的反应已经了然,但还是带着最后一丝不甘,看向站在许善慧身后的养子,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既然喜欢这个杂种,为什么还要把我接回来?你是想折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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