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所做的,未必正义,未必光明,未必就一定有未来。
他也深知努力或许没有回报,甚至无人知道,自己终如微尘一粒消隐于十丈红尘。
不是每一棵树都会开花,不是每一朵花都会结果。但是,终有一天会花开满山、会果结满秋、会有人因此受益而代他品尝甘美的果实。
若能亲眼看到,是幸运;若看不到,他亦心安。
他所做的,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吴光怎能理解他的心情:“你要是不反水,未来更好,比在玉梭鱼当一个小喽啰好多了!”
“闭嘴!不然现在就把你送大牢!”
吴光闭嘴了,安静了。
季容夕坐椅子上,慢悠悠地打开一排枪,取出子弹,一颗颗整齐摆好,挨个儿擦拭,仔细上油。从拥有的第一支枪开始,每一天重复的事,让他心情愉悦。
他也忠诚于枪。
一如忠诚于自己的信仰。
他的枪,也会一直伴随他,走进更多的黑夜,走向更好的未来。就算SLK余孽还在,也蹦跶不了几天的。
下午14点,吴光自己醒了,懒洋洋起来:“真舒服!”
“你这病好得有点快啊。”
吴光的脸色褪去潮红,一双吊梢眼也有神了:“阿夕,看在你昨天救我的份上,以前的事我不多计较了。”
“哦,你本来想怎么计较?”
“你看看窗外。”
季容夕拨开窗子,外边凭空出现了百来号人,乌乌压压,把个老公园挤得满满当当,最前边,是好几个熟悉的身影——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死掉的SLK蹦跶得有点太活泼。所以,吴光一直赖在这里,就是等人来,实在有点蠢啊。
“你不怕我撕票?”季容夕纳闷。
“从你反水的那一天,我就当自己死了。”吴光趾高气扬,“你跟我走,陆洲能给你什么,我就能给你什么!”
“他能让我亲。”
“我也……呸,你们太恶心了!”
吴光暴怒,他最恶心的就是同性恋。季容夕直乐,他就知道什么能让吴光暴走。
没想到吴光忽然一脸怨恨:“你跟我走,你想怎么样都行。”
季容夕一愣:“我是逗你玩的。”
吴光暴躁:“你走不走!”
季容夕好心提醒:“你也不想想,我坐这里几小时光擦枪了吗?”
吴光一惊,扑到窗子前。外边轰的一声,所有人纷纷扑倒在地,在白烟中,冒出了很多全副武装的人——这才是真正的伏击——陆洲怎么可能让季容夕一个人跟吴光呆这么久。
吴光咬牙切齿:“你TM又利用我!”
季容夕:“我只是在等。”
季容夕拽过吴光,利落铐住,推开门。只见几颗子弹飞来,他俩一同卧倒,原地滚了一下,季容夕将吴光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