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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有人。
季容夕定睛一看,吴光正斜斜地跨坐着窄窄的窗台上,一手贴着墙壁,另一手使劲地伸出窗外去——糟了!
季容夕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听见咔的一声,吴光跳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朵大紫阳花:花瓣乱颤,扑簌簌地落雨点。盼了多半个月的紫阳花啊,说没就没了。
季容夕气急了,脱口而出:“你摘它干什么?”
吴光高兴的脸一沉,啪的把花摔床上:“就摘怎么了!我不单要摘,我还要把花都砸了!”说完气冲冲地走出房间。
坏了!
季容夕急忙跳下床,鞋都没穿,追了出去,才到客厅,就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直直地往前跌。说时迟,那时快,前边有人伸手把他捞住了。季容夕正虚弱,头晕目眩,只凭本能抱住了这个人,缓了半分多钟才站直,原来抱住的是吴光。
吴光噗的笑了:“行了不砸,看你急的!”
季容夕苦笑。
那个阳台就一盆紫阳花,摘了一朵,缺了一大块,热闹的阳台落寞了。这天,季容夕推开窗,习惯性地往隔壁一看,那一盆完整的紫阳花绽放了,灿灿烂烂,紫光流金。
花上笼下一道阴影,吴光手撑窗子朝他冷哼:“阿夕,你还真是喜欢花啊。”
“你把老太赶走了?”
“赶走了,谁给我养花啊!”
“……”
这时老太太拿着抹布出现了,小心翼翼地擦玻璃,好让季容夕看得更清楚。她身形瘦小,旁边又站一个“小阎王”吴光,颤巍巍的,擦玻璃手都抖。
后来,阳台多了一排紫阳花。
早晨偶尔对视,老太的眼神又畏惧又复杂。
那会儿,季容夕作为保镖兼打手,经常精疲力尽、糊半身血。有一次他回来,在楼道遇见。老太太赶紧贴墙站着,生怕挨到他哪怕一个衣角,大概是太害怕,手里的菜都地上了:全是蔫的半坏的菜,应该是从菜市场捡来的。
季容夕默看一眼。
他到家门口,发现没带钥匙。
老太太哆嗦嗦捡起菜,路过旁边时,迟缓的脚步顿时快了,哐的一声关上门。季容夕好笑,心想自己倒是干什么了,能把她吓成这样子。他仰头闭目,不一会儿听到隔壁咔嚓嚓的开门声。
隔壁老太出来了,拿着创可贴:“你止一下血。”
季容夕一愣,摇摇头。
他的伤口早处理过了,就是半身血的视觉太惊悚而已。再说真要止血,创可贴也不管用啊。隔壁老太见状又缩回去了,过了一会儿,端了一碗鸡汤出来,放到他跟前,香味浓郁。
隔天,季容夕拎了好几只鸡过去。
老太惊讶:“让我炖吗?”
季容夕抽了几张钱递给她:“我不会弄,你隔几天给我炖一只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