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疑地走到办公室。
只见楚宁和一个花发老人并排坐着,老人手里拄了一根拐杖,一看面相,就是学术界的耿直老头。
老头眼睛亮了:“你是小夕?”
这位就是楚宁的父亲,有老人的智慧以及历经苦难的谨慎,知道季容夕不承认身份必有原因,百感交集:“长大了就好,叫什么不重要,当年对不住了。”当时他还存有一丝侥幸,认为小夕被国特部的人带走了。不过问讯时,那些人一直问他小夕在哪,楚父就知道真丢了。愧疚半生,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被问讯时没有受苦吧。”季容夕不知该怎么安慰。
“苦倒没受,不过被弄走了一把枪。”说到这里,楚父愤怒地用拐杖敲了敲桌子腿。
“什么枪?”
原来,郁今歌巷子口受伤的那一回,身边带着一把枪,养伤期间暂放在楚家。郁今歌含糊地过:「那把枪是凶器和证据,我的同事就死于那一把枪下。」
郁今歌车祸之后,楚父被讯问,楚家被翻了个底朝天,那把枪也不见了。
楚父问执行任务的警员,警员不承认拿了,这事不了了之。
季容夕一激灵,猛的想起一把极有渊源的枪:差点杀死陆洲的黑麋鹿R9。他冷汗直流,搜出了同型号的枪支照片。
“是这一把吗?”季容夕颤抖着手,递给楚父,声音发颤。
“不是。”
“您再看仔细一点。”
“不用看,你这是短|枪,郁今歌拿的是一把克林特的野狼型号,有这么长。”楚父比划出冲|锋|枪的长度。
季容夕松了一口气。
这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是陆洲俊朗的脸:“你在哪儿呢!等你半天了!”
季容夕笑了:“让你久等,我的王子殿下。”
陆洲噗嗤一笑:“赶紧过来!”
季容夕挂了电话,就看见楚父怪怪地看着他,脸色不太好看。
“这个小伙子是谁?”楚父问。
“我男朋友,很帅吧。”季容夕忍不住炫耀。
“我虽然老了,眼睛一直都不错,记性也凑合。好几年前,这个小伙子找过我,问的全是今歌和小夕的事,还想拿走照片,被我训了一顿,看来他很了解你啊。”
什么?
陆洲又都知道了?
不对,昨天和今天说这事时,陆洲明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季容夕背过身,面向墙壁,默不作声。
楚父问:“你在干什么?”
“在原谅他。”想努力原谅,可心情还爆炸。小事就无所谓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自己透一点风声吗?陆洲到底有多少事瞒着自己,不行,待会儿必须质问他。
楚父不明白他的纠结,给了一把钥匙:“前两年你的爷爷奶奶去世了,遗产留给了我,你可以回去看看。”
“我没资格收。”季容夕拒绝了。
多谢一直照顾他们,代替郁今歌尽那些未尽的孝道。荒凉人生路上,热心的多是普通人,没有家仇国恨,没有锦绣华章,只是平平凡凡、扶持彼此至夕阳落幕的一日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