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容夕跟梁南执行任务时,曾在这小屋呆过,小归小一应俱全。烧起暖炉后,吴光的呼吸平缓些。季容夕坐在宽椅子上,凝视半睡的吴光。恍惚觉得,似曾相识。
没错,经历过。
那是季容夕跟着吴光不久。
吴光自小被虐待,性格扭曲。
他就特别喜欢虐待人,几天不虐就浑身没劲。
谁遇上谁倒霉。
这一天,吴光习惯性地调戏良家妇女,让人家老公打了。他一怒之下,把这男人抓回帮里的刑堂。
这男人也是倔骨头就不认错。
偏偏主要打手没在。
吴光随手一指:“阿夕,你来!”
季容夕从小到大没怎么打过架,更别说打无辜的人。身在SLK里混,不能再像白莲花一样手不沾血,何况他还想要得到吴光重用呢。季容夕上前,一个耳光上去,那男人的牙带血飞了出来。
吴光拍手叫好:“不错!”
季容夕又一拳头击过去,男人直接趴地上了。
吴光高兴疯了,跟其他手下说:“你们睁大了狗眼看看,这才叫打人,拳拳到肉多带劲的!比你们拿鞭子抽好看多了,看你们平常软绵绵的劲!”
第二天,晚上11点。
季容夕火拼完,刚回来,脸上的血都没擦干净,就被王麻子拽到刑堂:“等你一天了,吴少就想看你练人呢。”
“怎么又是我?”
“吴少说你打人打得有美感,跟我们不一样。诶,我就不明白都是血肉模糊,凭什么你就更好看?”
一天,两天,三天。
天天有倒霉鬼等着季容夕打。
吴光还在一边兴致勃勃地全方位专业指导。
打什么部位、用什么工具、一整套下来季容夕觉得自己成了刽子手。其实,他每次打人,都是忍着心理的负疚和强烈的恶心。
季容夕绞尽脑汁想躲开这差事。
吴光等也要等他回来。
季容夕推脱说累了,实在打不动,吴光就让他歇一晚上,第二天练。
总之,虐人的事就赖上季容夕。
这么虐了半个月。
季容夕天天虐人,天天拳头见血。别人受罪,他自己也恶心得不像话。晚上睡不踏实了,老做噩梦,一天比一天难受,饭都吃不下。
终于那一天,吴光指着一个人狠绝地说:“阿夕,给我打死他!”
那个人喷出血来。
季容夕的胃也翻江倒海。
他扔下鞭子,跑到卫生间稀里哗啦地狂吐起来。
有那么一瞬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进入SLK所经历的恶心事,通通涌出来。
好难受,想放弃。
想离开这个根本就融不进去的地方。
“阿夕,病了?”吴光手撑着门,饶有兴致地看着。
“有点难受。”
“有病就要去治。”
大晚上的,诊所都关门了,医院有点远,季容夕不想折腾。吴光不同意,非让「御用司机」啤酒盖开车送他去医院。没想到,深更半夜的医院还排长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