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岩目瞪口呆:“卧槽何璞,这是什么?”
何璞喃喃:“别问我!”
季容夕挡住其他人:“都让开一点,让我来吧。”
陆洲不满:“你也不许冒险。”
季容夕笑了,爱溢出来,极温柔地亲了一下陆洲。陆洲脸一烧,反应过来,铁皮箱子已被季容夕小心地拆开了:整整齐齐的四瓶「西洋酒」,跟在船舱看到的一模一样。酒的旁边,摆着许多文件和记事本,还有硬盘这种一看就藏着干货的东西。
何安海不愧为国特部的副部长,情报出身,走到哪里都不忘记录和追踪。
季容夕默默拨出手机号:“黎未舒,大买卖来了!”
所有的过去,终于可以过去了。
……
多日以后。
季容夕和陆洲拜访黎家。
黎未舒的父亲戴着一副眼镜,两鬓微白,凝视季容夕好半天才说:“你就是郑欢的孩子吧,不太像呢。”
郁今歌一脸大胡子,遮掩了本来容颜。
谁能想到还有机会了解当年的事,季容夕问:“当年您跟我爸是同一立场的吧?”
作为中心派的一员,黎父点头:“不错。”
“您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黎姓,是一张免死金牌吧。”人,生而不同,命亦不同,黎父自嘲地笑笑,“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们的主张没有任何错,但我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以为何安海跟我们一样。”
“何安海是……”
“何安海是分裂主义者。”黎父说出这个名字,依然含恨。
何安海是中心派的领袖,实质上,却是不折不扣的地方分权主义者,他最终目的就是促成分裂。
他把自己伪装成中心派,甚至成了这一群人的首领。
激化矛盾的,是何安海。
下令让手下动手的,是何安海。
最让郁今歌绝望的不是背弃了自己的良心,而是,当他沾满一身鲜血,却发现追随的人才是罪魁祸首。自尽的那一天他打电话给黎父,绝望地说:“我应该杀谁!我最应该杀的人,是我自己!”
当身边充满敌人,而你分不清哪些好人还是坏人。
你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什么人。
季容夕问:“何安海这么做为了什么?”
黎父:“他是被培养的棋子。”
“谁的棋子?”
“谁从中受益就是谁的棋子。”能从那场斗争中受益的只有地方势力和军区了,黎父苦笑,“何安海逃亡前,曾跟我坦白,他别无选择。他能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就因为地方军区暗暗支持他——这是借口,很多人没背景,也没有像他一样抛弃良心。”
何安海这颗棋子,被用完也就扔了。
黎父轻笑:“我猜何安海临终前想来看的人大概是我,他想灭的人是我。因为,我这一辈子做的事就是穷尽我所有的力量驱逐他!”
国特部成员合照,黎父站在郁今歌的旁边,彼时一派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