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知道了,她肯定会怪罪自己,有多爱戎黎,就会有多自责。
温时遇也束手无策了,他小心翼翼地,不敢透露太多,试探性地问她:“杳杳,你先跟他分开行不行?”
她语气着急:“为什么?因为我去领证没同你说,你生我气了吗?”
温时遇没办法解释。
徐檀兮其实也察觉到了不寻常:“舅舅你怎么了?”
温时遇不看她。
想帮她,想为她挡,但什么都不敢做,也不敢什么都不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很糟糕。
“是不是我还做错什么了?”徐檀兮看出来了,他好像很难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眼里有星辰烟火、有十五的月亮,把情绪都盖住了:“没有,我们杳杳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错了。”
他要和戎黎一起,做个不坦诚的罪人。
“戎黎,你带她进去。”
徐檀兮问他:“你呢?”
温时遇拂掉肩上风吹来的茶花:“我回去了。”
徐檀兮总觉得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她不太放心,劝道:“已经很晚了,你别走了。”
温时遇摇了摇头:“我来得匆忙,没有给你备新婚礼物,等你回了南城,我再补给你。”他看了戎黎一眼,转身:“走了。”
戎黎紧握的手松开了,手心全是冷汗。
“舅舅。”徐檀兮喊住温时遇,“路上小心。”
他走在月光里,没有回头,渐行渐远。
徐檀兮站在原地目送,心里忽而有些空落落:“舅舅是不是在生气?我应该先告诉他的。”
戎黎看着她灯笼上绘的那朵君子兰:“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
他听池漾说过,流霜阁的温先生挚爱君子兰。
竹峦戎村的祠堂在村尾,祠堂里灯火通明,门敞着,温时遇看见了三座塑了金身的佛。
他会读佛经,却不信神佛。
他脚步停下来,看着祠堂里的烛火,站在浓重的夜色里,对着里面的佛深深鞠躬。
请保佑那个姑娘,请保佑她。
柯宝力在巷子外面等,听见脚步声便下了车:“温先生。”他看看四周,只有温先生一个人,“您不带徐小姐回去吗?”
这趟是来带走徐檀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