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离开后,乌图飞独自坐了一会儿,半天才意识过来手里还拿着易南倒给他的那杯水。
他一口喝掉,然后叫人去把几个部落首领都叫来。
已经是深夜,戈壁滩上一阵一阵的风呜咽吹过。
大部分人都窝在帐子里睡着,有人在商议是战是可是和,也有人独自静坐整夜。
天亮了,北沙派人快马疾驰给大陈送信,同意归还割地,不过加了一个要求,希望对方释放日旗让。
陈玄握着北沙的信,低头静静地看着,似乎在看,又似乎是在凝视着虚无。
帐子里矗立着大陈此行的将领,等着帝王最后的决定。
林侯站在陈玄身边,看着这个大陈年轻的帝王慢慢折起信纸,放在桌上:“让乌图飞亲自来跟我说。”
信使带话回来,乌图飞轻声嗤笑,当即答应。
几轮往返商议,定在三日后午时,在双方大营正中的位置。为了表示诚意,各自只带十名侍卫。
易南这几日没有出帐,整日昏睡。在睡去醒来的间隙,她听说了北沙准备归还割地,也知道陈玄和乌图飞要见面,可是她只感到疲惫,深深的疲惫。
很多事情,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逻辑、道理、理智和感情,过去,现在和未来,搅成一团乱麻,解不开,绕不过,理不顺。
战事暂停,将士休整。
乌图飞胸口的伤每日在好转,可是心中烦闷一日重过一日。易南的帐子就在他帐子旁边,只是他也未再踏入一步。
三日后,因为伤口未愈,乌图飞并未骑马,坐在车舆里,去赴大陈帝王之约。
陈玄一身黑色盔甲,骑着马准时前来。
两人均是简装便行,似乎每个人心中都明了,这不是两个国家帝王和国主之间的正式会谈,而只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会面,而这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那个纽带,已经尘埃落定。
虽然,每个人对于尘埃落定的定义都不一样。
今日天气晴好,无风无云,午时太阳挂在头顶,冬日戈壁滩难得的安静温暖。
两人各自下车下马,上前几步,沉默对视。
乌图飞依旧是一副不羁的模样,略仰着头看着对面的陈玄。
陈玄一向沉默,此时面色沉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乌图飞眯起眼睛,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然后又看向陈玄:“那四个县是你那个哥哥主动送上来的,你们大陈内部的事,北沙不想背这个锅,还给你们就还了。”
陈玄点点头。
“但其他不可能再有妥协,北沙不会做大陈附属国。如果你还有这个念想,那就不用再说,接着打下去,北沙也不怕。”乌图飞嘴角带起一丝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