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并没有吃饭的心情,大陈北部边境被北沙国频频骚扰的奏折源源不断的送到御前,这一天都在跟陈王,容王和林帅商量对策。
他年纪小,经历最少,可最不能认输,要背后做足功课,最近忙得每天只能睡两三个时辰。
今天林家兄妹进宫,王后三番五次派人请他,他方起身过来,一进院就看到易南和林晴在连廊里说笑,然后两人一起拜下。
陈玄想起早上易南那倔强跪拜的身影,脸上愈发显得冰霜般没有热气。
林晴平时跟太子是熟络惯了,也不理会他拒人千里的样子,上前几步笑着说:“再不来我们都快饿死了,就等你开饭。”说着拥着太子肩膀进了屋。
大公主也拉着易南,带着林晚一起进屋吃饭。
晚饭吃的很热闹,一张紫檀镶大理石方桌,王后坐在面南的主位,太子和林晴坐在王后左手,大公主和易南坐右手,林晚打横坐在桌尾。
大公主性情活泼,而今天林晴哥哥在,愈发兴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听她跟王后撒娇,说“母后最偏心,你看这桌上都是太子和林晴哥哥爱吃的菜,还给林晚妹妹特别准备了栗子糕,我呢我呢?”
林晚笑着说,“这个八珍鸭子难道不是若姐姐最喜欢的?就放在你面前呢。”
王后也笑道“就听你最吵,快多吃点。”然后又转过来对太子说:“玄儿最近又瘦了些,可是太劳累了?今天在这就先把心放宽,跟大家伙乐呵乐呵。”说着夹了一个鸡腿放在太子碗里,然后又招呼林家兄妹。
易南在这种时候都是默默吃饭,不出来扎眼。一抬头却看到林晴笑着看着她,说“南儿吃的太少了,怪不得看你清减了些。”
她看了眼王后,却看她正给太子布菜,似乎没理会这边。易南反而松了口气,笑着对林晴说:“我还好,你别总盯着我啦。”
说完这句,倒是太子看了过来,在易南脸上深深看了一眼。
易南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吃饭。
又听林晴说:“太子这几天好像尤其忙,国之储君真是不好当啊。”
太子瞟了一眼林晴,慢条斯理的咽下口里口里的米饭,然后对林晴说:“你这个禁卫军总管的确太闲了,要不你来帮我吧。”
大公主一下子笑出来,说“哥哥你别难为林晴哥哥了,谁不知道他最不喜欢当官。”
王后这时开了口:“晴儿年纪渐长,的确应该想想今后了,且不说为国效劳,之说你爹爹林侯年纪也大了,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的那份家业总要有人继承。”
林晴正色回答:“是,谢谢王后教诲。”然后立刻又笑起来,说“只怕我再努力,也不及太子万分之一呢。”
一下子大家伙都笑起来。
吃完饭,林家兄妹要离开了,王后张罗着给林晚带些栗子糕回去。
太子和林晴站在庭院的树下闲聊,易南远远看着二人的背影,身高相仿,都很挺拔,可能是因为林晴管着禁卫军,平时还有习武的功课,他形态更健壮些,而太子一身黑色长衫,更瘦削些。
正看着入神,突然林晴转过头看向她,笑眯眯的走向她。易南迎上去,林晴在她面前站定,说:“有事找你帮忙,我母亲让我抄一份地王经,无奈这几日事情多,你的字好看,帮我抄一本吧。”说着,招手让随从拿来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易南接过来,又听林晴说,“也不是太着急,你别晚上抄,对眼睛不好。”
易南不禁笑出声,抬头说“林少候就是每件事都这么细致,才把自己搞得这么忙吧。”
不想,林晴却隐了笑意,盯着她说“你以为我每个人都管这么多吗?”易南愣了下,只见林晴身后的太子若有所思。
送走林家兄妹,陈玄回到自己寝殿,拿出《北沙游记》翻看,却见内页夹着一个竹箴,上面一行秀气的字迹,写的是“拣得幽居惬素心“。陈玄盯着看了一会,放在一边,认真研读起这本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