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有什么好的!”万卿如收拾好针线包,无奈的说道:“都是当年在燕子坞,给些这样带着绣样的手绢帕子便能换钱,恩客便能给出更多的赏金,哪个姑娘不是女红的好手,可其中的无奈谁又知道,那些东西大都没有真心的!”
她身世可怜,辗转风尘那么多年,苑苑也是不愿让她在难过,便打了岔说道:“天也不早了,洗漱休息吧!”
“我去打水,你先歇着!”万卿如穿鞋下床,一开门却是吓得妈呀一声,差点坐在地上,苑苑赶紧穿鞋下床过来,一看外面黑漆漆的,骆启霖正站在那里,身后刘牧躬身挑了盏灯笼,的确猛地一看心里怕得慌,因为只看得见明晃晃的龙袍,看不见头,刘牧更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像头野兽一般。
“给皇上请安!”苑苑福了福身子,万卿如一滚的跪着磕了头,到底是仓促进宫,这受了任何惊吓不得惊慌的规矩还没掌握。
“侍女鲁莽,还请陛下恕罪!”苑苑求情道。
“下去吧!”骆启霖冷清的吩咐,进了屋子,刘牧向万卿如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跪在门口了,皇上都进去了还不知道避嫌。
出来后的卿如朝着窗户瞟了一眼,只见窗上的影子二人一坐一立,她心里一笑赶紧去沏茶,不敢再耽搁。看来宋大人说的对,这个皇上到底是不舍得苑苑的。
“是卿如!”苑苑斟了杯清茶,冷宫里没什么好东西,似乎连着茶都淡了许多,“她手巧,一下午便绣好了,臣妾女红比她要差得多!”
“这个你留下防身!”骆启霖将启霖小匕从袖中拿出,“长门宫的守卫不比绛雪宫,现在金陵苦役和贪污的案子正在审理,恐怕会有人对你起歹意,你要多加注意!”
苑苑福了福身子双手接过启霖小匕,自从自己第一次拿到这把匕首开始,似乎就再未离身了,每次这柄匕首带在身边,就觉得骆启霖在自己的身边,心里踏实了很多。
“金陵苦役和黄皓行贿的案子应该没什么难处,有账本在,还有万卿如的证词,想必韩兰赋和黄皓很难悔罪,只是接下来如何处理后宫的事情,皇上要费心了!”
听了苑苑的话,骆启霖叹了口,喝了一口杯子寡淡的茶,“朕今晚来就是为了后宫的事情,拿不准主意!”
向来清官难断家务事,苑苑明白此刻骆启霖的难处,当年兰江月犯了谋害皇嗣这样十恶不赦的罪过,骆启霖尚且未动杀心,更何况是被牵连其中的黄静嘉,至于范太后,那可是他的养母,虽无血缘关系,可这些年确实是对他视如己出,哪里能狠得下心来有什么惩处。
他是个念旧情的人,怕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才深夜来长门宫的,苑苑近身坐在骆启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骆启霖抬眼看了下苑苑,只见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放心,我就在你的身边,最难得已经过去了!”
骆启霖揽了苑苑的肩膀在怀里,说道:“前朝现在很不太平,今天昭阳宫的暗人向朕禀告,西夏的两个妃嫔已经有了为后的心思,荣妃为首的公孙氏也一样,公孙林几次三番有意废后,恐怕事情拖不久了!”
“荣妃是万万不可的!”苑苑谏言道,“荣妃若是为后,公孙氏势必崛起,那就是下一个范氏或者是黄氏,所以皇上务必顶住压力!”
“朕明白!”骆启霖眉头微拧,“可后宫中适合的人选太少了,没有危险的位份低,位份够得得精心的防着!并不好找!”
“皇上为何一定要废后!”苑苑问道,“黄静嘉并不是极具城府的人,若是黄氏倒了,她倒是最合适皇后的人选了!至少可以暂时稳定得住后宫平静!”
“你忽略了端王!”骆启霖摇了摇头,“朕担心骆骐骏会以黄静柔这一层关系来拉拢黄静嘉,那这个皇后可就应该废了,留着倒成了一个祸害!”
一提起骆骐骏,苑苑倒是觉得出危险来了,他定是不会放过黄静嘉这样一步好棋的,二者刚好各取所需,看来黄静嘉必废不可了!
“既然如此,皇上要取准时机,不然必定引起大乱!”
“可到底一个什么样的时机才能稳得住眼下的形势!”骆启霖看着苑苑的脸,很想知道答案。
“其实荣妃倒是并不那么可怕,如果公孙氏给皇上压力,可以先给她晋位,再以示宠爱,进德妃位,继而贵妃、皇贵妃,先拖着再说,反正公孙氏为臣不敢怎样,至于棘手的西夏,可以在废后的时候寻两个美人的错处来,这样关系紧张了,西夏哪里还有脸面让公主过来和亲!”
苑苑的话很有道理,“今日暗人说,西夏的两个美人准备利用禁香得宠,倒是个机会!”
“那就先留着两人!”苑苑眼睛一转,说道:“将她们留到废后的节骨眼儿上,先不着急,不过皇上可要做出戏!”
见她眼波一转,骆启霖心里明白了十之八九,“你的意思是,要朕假意不知,宠幸他们二人,然后让御医发现朕的身体异样?再查出两个人在香料上动了手脚?”
苑苑点了点头,双手揽上骆启霖的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来接下来皇上可是艳福不浅了!又是要宠爱公孙氏荣妃,又要宠爱两个美人!”
“哎!还少说一个贞小媛公孙白薇呢!”骆启霖有意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