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苑苑只觉可笑,答道:“花茶自然是喝完了,剩下的倒了。糕点也吃完了。”
兰江月冷哼一声:“证据销毁得倒是挺快。今天从上午我便与孟妹妹在一起,她吃的喝的都跟我一样。直到我们中午分开,她都好好的。怎么下午去了叶姑娘院中一趟,回来胎儿便没了呢?”
叶苑苑没有理会,突地看到被洒地上已半干的药汤,便跪在地上,用鼻子轻轻地嗅着地上的味道。
兰江月翻了一个白眼,骆启霖则是蹲下细看着叶苑苑。
叶苑苑心中已有了主意,便道:“殿下,这地上的药汤,似有夹竹桃的味道,虽然很淡,但十之八九。”
骆启霖一惊:“夹竹桃?”他虽不通中医,但似乎听说过夹竹桃作为观赏植物非常易种植,也很常见,但入药却是有毒。
叶苑苑拿起孟玉瓒的安胎药方道:“殿下你看,这安胎药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这里有一味药,桂枝。桂枝属于温经通脉散寒的药物,在此药方中剂量很小,对孟侧妃这种体质是可以服用的。问题在于,桂枝和夹竹桃一齐服用的话,两者共通,会有强烈的滑胎之效。”
骆启霖双拳握起,眼中喷火:“是谁,这么狠毒?”
叶苑苑又拿笔添了几剂药,嘱下人去煎解药,又对骆启霖说:“幸好孟侧妃喝下的剂量很少,估计只有一两口。方才这么一吐,应该也能吐出大部分,缓一缓应该就会醒过来,再喝几服解药,她身体应该无大碍,但腹中胎儿,却是保不住了……”
骆启霖摇摇头:“苑苑,你不是说她喝得很少吗,不是说吐出了大部分吗,为何胎儿还是……”
叶苑苑叹了一口气:“胎气太弱……”
“是她……”突然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却是充满恨意,却原来是孟玉瓒已醒了过来,叶苑苑与骆启霖的对话却是被她听去了一大半。
“玉瓒姐,你先好好养着,先勿动气。”叶苑苑赶紧上前,按住欲起身的孟玉瓒。
孟玉瓒眼中含泪,虽起不来,却是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兰江月。
骆启霖死死地盯着兰江月,他真没料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居然可以为了争权夺势,谋害皇嗣!
兰江月却是站了起来,非常无辜:“殿下,殿下,可不能这样就冤枉了臣妾啊。臣妾可是最希望殿下能早日有皇子有公主的啊!方才叶姑娘也说了,孟妹妹这一胎,胎气非常弱,这怎么能怪我呢。这是命啊!”
孟玉瓒喘了一口气,恨恨地说:“珍儿,把佛珠拿出来!”
只到佛珠二字,兰江月已有些慌乱,却强作镇定。孟玉瓒想起了观音像的异样,突地明白了这其中的道道,又是心痛又是恨,用尽力气叫道:“珍儿,将香案上的观音拿过来,今天我皇儿也没了,也不需要管是否对神灵大不敬了,给我拿过来。”
珍儿不敢怠慢,将观音拿给孟玉瓒。叶苑苑扶着她坐了起来,却只见孟玉瓒将观音拿起,恨恨地砸在地上。原来观音是空的,里头全塞满了药粉。
这下不仅骆启霖,连叶苑苑也惊异起来,她拾起药粉细细地闻着:“斑蝥……马钱子……蟾酥……川乌……牵牛子……莪术……”
“这里一共有叶苑苑0多种药材的气味,其中有十几种是滑胎的药,有几种是有强烈香味的药,掩盖着那些气味。”
孟玉瓒泪流满面,突地又看到床头的香囊,又拆了扔在地上,还是药粉。“殿下,这些,这些佛珠,观音,香囊……全部都是兰妃娘娘赏的啊,说是怜我怀孕有功……”
叶苑苑又道:“是了,为何安胎药汤中明明有夹竹桃,药渣中却没有呢?想必是把夹竹桃磨成了粉,自然是没有痕迹的了。”
骆启霖脸上青筋暴起,冷冷地看着兰江月:“兰江月,你还有何话好说?”
兰江月失神地跪坐在地上,口中只喊着殿下,泪流满面,跪着朝骆启霖爬去,抱住骆启霖的双腿。
骆启霖却是脚一扬,把她踢翻在地。“来人,将兰江月押回宜和苑,没我的命令,不得外出,任何人不得探视。”
兰江月如木偶般被人拖了下去,骆启霖看着床上绝望哭泣的孟玉瓒,心中酸楚,只得安慰道:“孟妃,你……好生养着,孩子,还会有的……”
孟玉瓒放声大哭起来,叶苑苑无奈只能安慰着。
骆启霖离去后,叶苑苑在孟玉瓒房中安慰着她,看着她将解药吃了,睡了下去,看了看时辰,已是子时,叶苑苑摇摇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