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样……若是那样他又能怎么办?
“你不能看!别看哥哥!那是给我的啊……”钟离正真还在徒劳地劝诫,拼命朝着骊骅的方向爬,试图把那封信抢下来。
但是骊骅是不会给他的。
骊骅……骊骅甚至还在学习制作她爱吃的烤鸭。
骊骅抖着手将那信纸展开,终于看到了上面的内容:“见字如面,展信舒颜……暌违日久,拳念殊殷……”
骊骅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眨了眨眼睛,咬住舌尖才继续看下去。
但是很快,他像被定住一样,盯着那张信纸,完全不会动了。
因为那上面写着:“亲亲骊骅,切莫恼怨……”
“亲亲骊骅……切莫恼怨……”
后面的字骊骅仿佛都已经看不见,他盯着这几个字,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多遍,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也忘了呼吸。
等到一口气终于抽上来的时候,他面红耳赤,青筋爆起,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抖着手拿着那一张薄薄的纸,撑在自己的膝盖上面咳到抬不起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骊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因为剧烈的咳嗽气息无法喘匀,他甚至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单手撑着地面几欲呕吐。
但是那张拿着信纸的颤抖的手,摁在他的心口上面,那么重,又那么轻,重得像是在给自己的心脏一个支撑,以免它停跳。
轻得像是生怕那一张纸,像落在手心的雪一样化掉。
这封信是写给他的。
是写给他的!
“亲亲骊骅……”
骊骅跪在地上,深深地呼气,又深深地吐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道多少个来回,他总算是能够正常呼吸,这才发现他身边围拢了一群人,三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三九把他从地上托抱起来,骊骅看着他们在说话,却好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耳朵里一直嗡鸣不休。
他只能听到自己如同擂鼓一样的心跳,听到自己呼吸之间的颤抖,如同哭泣一样的声音。
“殿下!殿下你怎么?快传医师!”
“主子,主子看着我,看着我,呼吸,呼吸啊!”
骊骅站都站不住,只顾着抱住那封信,眼神迷茫,靠着三九和属下们的支撑才能够站直。
今天是四月十九,距离甘琼英离开过去了一百二十九天。
他再一次……接到了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