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家是来了一波又一波人,王婆子疲于应付,索性锁了柴门,在屋内做针线。
然而,安静不到一刻钟,便又有人喊。
“他婶子,是我,快开门,我有事找你说。”来人将柴门拍得“砰砰”响。
屋内的王婆子听了,眉头皱了皱,便要起身。
何苗却拽住她,“娘,是谁呀?”
“戚氏,你大伯娘。”
“娘,她从不与咱们家来往,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也是为了那万药山而来。咱们还是小心些。”
“可是……”王婆子有些踌躇,“她好歹是长嫂,来了不让进门,不太好吧?”
“您别出声就是了。日后如若她同别人说起,您就说您当时没在家。”
王婆子脸上神色变幻,想着以前老死不相往来,眼下儿子、儿媳得了机遇,这些人便如蚂蟥缠上来,实在是势利可恨,便一咬牙,又坐下了。
“他婶子,王氏,你开开门啊……”外边的人并没有善罢甘休,见不开门,直接用脚踹。
如此闹腾了一阵,停下来喘了口气,却喊起何苗来,“何氏,我是你大伯娘,还不赶紧开门让我进去?”
何苗应声道,“我还在坐月子,禁止出房门半步的,大伯娘,您这么久没到我家来,想必也没什么要紧事,就先回去吧。等我娘回来,我告诉她一声就是了。”
“死丫头,让你开便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门外骂骂咧咧,何苗如老僧入定不为所动,过得一阵,许是闹累了,才住了嘴。
不过,紧接着,便听见一个年轻女子压低了的声音,“娘,那王婆子当真不在?”
“谁知道?那蠢货只怕又被何氏逼着去河里洗衣了。”戚氏的声音较为沙哑粗犷,并带着些许喘气声,显然方才一顿闹,她自己也累得够呛。
年轻女子将声音压得更低,“那咱们把这破柴门给拆了,直接闯进去不就得了?”
“先别冲动,他们家的野猪肉吃完了,眼下闯进去也没什么用处。听说你堂哥去那什么万药山摘异果,救何氏那蠢弟弟,我们就等等看他有没有把异果带回来再说。”
“那咱们现在不是白来了?”
“这不是想着多年没走动,先跟王氏联络下感情,好方便行事吗?哪知那蠢货没在家,害我白跑一趟,真是晦气!”
“……”
母女的声音逐渐远去,殊不知屋内吃过许多野猪肉和异果的婆媳二人耳力过人,听得一清二楚,王婆子气得面色发白。
“刚得到鸣儿的死讯时,我便被赶出了家门。大房、三房他们不来看我也就罢了,可我给鸣儿办丧事,后来又娶你过门,这一白一红两桩大事,对了,还有两个孙儿洗三,他们从头到尾都未露过脸,如今倒想起来算计我们了,真当我老婆子是软柿子吗?”
“娘,何必与这样的人置气呢?没得伤了自己的身子。”何苗安慰地拍了拍她手背,“你放心吧,有我在,定不会让他们讨得了好去!”
王婆子看着这个温柔贴心的儿媳,暗道,戚氏犀利无耻又如何,连儿子儿媳都搬出去了,而自己有何苗这样的好儿媳,有福气的很,她只也有暗地里羡慕妒忌的份。
这样一想,心境便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