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气!
她精神一松,浑身的力气也似被抽空了,浑身发软,便要瘫坐下去,
一直跟在后头的王婆子一把抓住她,“苗儿,你要振作些,你倒了,孩子怎么办,勤儿怎么办?”
“是啊,鸣媳妇,你弟弟不慎从悬崖上坠落,伤得极重,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请大夫啊。”一位老汉也跟着劝道。
何苗缓缓抬眼,看向跟前的几位乡亲。
他们都身穿深色粗布衣,身上打满了补丁,一张张黝黑的脸上布满风霜。
看起来老实敦厚,可双眼闪烁,不敢直视她,而且,也不是荷花村的人。
何苗便生了疑,“你们是谁?”
几名汉子交换了个眼神,一位瘦高个子便说,“鸣媳妇,你别管我们是谁了,先救你弟弟要紧啊。”
王婆子也为何苗只顾着询问而没有及时作出救治何勤的决定而感到不解,正要跟着劝说,可瞧儿媳神色不对,即将出口的话,便咽了回去。
何苗强硬地道,“我弟弟要救,可你们的来历,我也要弄清。”
“哎,你这妇人,好生奇怪,我们好心将你弟弟救回来,得不到你一句‘谢谢’,却反过来被你怀疑、质问!你弟弟一副穷酸样,身上无任何值钱的东西,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会算计他?真是好笑!原本想着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还想帮你把弟弟抬去镇上医馆来着……好心当狗肺,各位老哥,你们要愿意留下便留,小弟先走一步。”
一位头上包着汗巾、身形粗壮的汉子转身便走。
何苗便索性摊开来讲,“诸位,我与你们素未相识,你们为何知道我是鸣媳妇、这担架上的是我弟弟?你们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否则他日我相公必定上门去讨个说法的。”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只是乡下人,许多事情都没有考虑太多,方才又太过忙乱,话就那样直接说出口来,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几名汉子神色异样,或是带着愧意,或是有些慌乱,双眸游离,脸上都是大写的“心虚”二字。
何苗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眼神也冷了下来,“你们若是还不肯说,我唯有去报官了。”
乡下人最害怕见官,几个人一听这话都齐齐变了脸色,那老汉连忙道,“小娘子,你误会了。我们是桃花村的,今日结伴去白石山打猎兼砍柴,见到这位小哥失足摔下悬崖,便下去将他救起。那时他尚未昏迷,他告诉我们,他姐夫是齐一鸣,让我们把他抬回到这里来。这段时日,你家相公齐一鸣猎到能治百病的野猪之事,传遍了这方圆百里,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是以,不用你弟弟指路,我们也能找到你家。你一出来,便喊这位小哥弟弟,我们便知你是鸣媳妇了。”
这一番解释合情合理,毫无破绽。
可何苗从他们躲闪的眼神中看出,这件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此时还不是追究的时候,何勤的伤拖不起了!
“各位乡亲,是我太过多疑,真心对不住!”何苗为了息事宁人,只好行礼致歉,“还请各位再帮我把弟弟抬到他房间去,而后歇歇脚,我去取几个钱给各位买酒喝了祛寒。”
又对王婆子说,“娘,您帮着照料下,我去去就来。”
瘦高汉子就说了,“鸣媳妇,我们救人并非是冲钱去的,你别瞎忙了,赶紧发话,让我们把你弟弟送医馆吧。”
何苗道,“不行,医馆离这里太过遥远,在路上颠簸,会给我弟弟造成二次伤害。”
粗壮汉子搓了搓手,一脸的谄媚之色,“鸣儿媳妇,你就实话对我们讲吧,你们家是不是还有野猪肉,你眼下想去取来替你弟弟治伤,对吧?”
呵,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