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谁恶妇呢,啊?”王婆子又是一掌拍来,“苗儿自小被她后娘教坏了,眼下幡然醒悟,对我不知有多好,跟贴心的小棉袄似的,又给咱们齐家添了一对龙凤胎,你说我不疼她疼谁?”
齐一鸣想了想,好像也是。
却又有些心不甘,“我不也为这个家忙里忙外?”
“你皮糙肉厚的,多干点活儿有什么要紧?”
齐一鸣:“……”
确定是亲生的娘吗?
母子俩正说着话,顺子炸呼呼的声音便从外边传来,“婶子,真神了,我媳妇不烧了,水痘也退了不少!”
话音落地时,他人也闯了进来。
一瞧见齐一鸣也在,顿时又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焉了,闷不做声就跪了下去。
“鸣弟,哥错了!”
“哎呀,做哥哥的,怎能给当弟弟的下跪!”王婆子忙去拽他,“起来,也不怕折了他的寿。”王婆子忙去拽他。
顺子却是一动不动,内心是憋屈的。
他也不想跪啊,可是,齐一鸣默不作声时的样子很吓人好不好?
加上他盗胞衣本来就心虚,一见到齐一鸣,双脚发软自动自发跪下了,他找谁说理去?
顿时一脸悔恨、羞愧地道,“婶娘,您别拽我了,就冲我做的那些事,哪怕鸣弟拿刀杀了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只要能让他消消气,我这跪一跪,又算得了什么?”
齐一鸣斜睨他一眼,凉凉道,“既然这样,你就在这儿跪着吧。”
“是……”顺子哭丧着脸,却不敢不从。
齐一鸣冷眉一挑,“怎么?不服?”
“不,小弟,不,大哥我心服口服。”顺子打落牙齿和血吞,脸上嬉皮笑脸,“只是,弟妹救了我媳妇一命,我想当面谢谢她……等谢过她,我再回来向你请罪,行不?”
齐一鸣冷哼一声,“滑头。”
顿了顿,又道,“她累了,眼下还在熟睡。你若有那份心意,明日洗三,早点过来帮忙。”
“好嘞!”顺子如蒙大赦,“鸣弟,英子现在还很虚弱,身边离不了人,我先回去了啊?”
齐一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顺子忙起身,作揖道谢着飞也似的离去。
何苗这时半梦半醒间有听到这些对话,两个孩子也醒了,拽着她衣襟找吃的,她迷迷糊糊的解开胸襟,侧躺着搂着一个娃儿便喂。
可她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开,只喂了一个孩子便睡了,另一个则委屈大哭起来。
齐一鸣掀帘进来,瞧见她衣裳都未整理好,孩子都把襁褓给踢了,她人却已睡得香沉,一张小脸苍白如纸,仿若病中之人,不禁深深皱眉。
明明之前还很精神的,怎的眼下如此的疲倦?
待他看到那搁在矮柜上、几乎原封不动的饭菜和汤水时,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