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家的三少爷名叫李成宝,如今十七八岁还没有成婚。他不爱看书,更不想和他二哥一样看书考秀才求功名,但也不喜欢家里的土地和生意。
他嫌弃自己住在农村,总爱往城里跑,所以他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颍州府乱混。
各位看官,你们可能不知道,正阳城、李老家这一片地方虽说属于凤阳府下面的寿州县,但是它却和颍州府相距最近,只隔了一条淮河,从叶家集过了河向西走不多远,就是有名的南照集,这里离颍州府也只五十多里,所以这边的人虽说属于凤阳府管辖,但交通来往,办事、做生意都喜欢去颍州府。
据在颍州府做小生意的村里人说,这三少爷在颍州府最喜欢干的事就两件,那就是嫖和赌,这在颍州府的街市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时闹得还有些过火。
他大哥后来见管不住他,便很少理他,反正他老爹有的是钱。
之后,他大哥自己迷上了抽大烟,自顾不暇更不问他。为了这两件事,他常常在颍州府和别人打架、冲突,最后只得是他大嫂托了人,他老爹拿了钱财出面才能解决,息事宁人。
这李老爷也知道自己的三公子是一个麻烦事、刺儿头,有时候三少爷从颍州府回来了,当爹的就把他关起来,不让他出门,日夜担心富不过三代的魔咒要在自己身上发生。
可是每次没关几天,三少爷就会想办法跑掉,并哭哭啼啼从他老娘那里骗到一笔钱,什么时候钱败光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的二哥总是笑眯眯地安慰老爹说:“有进就有出,不是吗?家里有能挣钱的就要有花钱的,要不然家里的银钱堆不下,那也是个麻烦事。”
他爹听了这话,直气的干瞪眼。
“你知道那李多秀哪里来的本钱磨豆腐、买地吗?”讲完了之后,陈老汉问陈正南。
陈正南摇摇头。
陈老汉这才说:“我告诉你吧,被强人杀了全家的那个姓李的男人,暗地里在外面是个强盗,他因为吃独食惹怒了同伙才被灭门,他就是不自杀,以后也活不了。可是他干的事外人不知道,他本家同样也蒙在鼓里。李多秀一家人住进去不久,便在他们家的咸菜缸下面发现了埋藏的许多银子。他为了不让人起疑,便假装磨豆腐、卖鸡蛋挣了钱,你想想,天底下哪有靠磨豆腐能发大财买地的地主呢?”
陈老汉不经意地这么一说,陈正南对财富从此有了新的认识,后来他琢磨了很久才意识到:聚散得有道,义利兼能。
之后的几天里,陈正南开始忙活起来。
他把从小河湾里捞回来的木料、木片翻检一番,用张全的马车去叶家集上买来毛竹和其他材料,给枣红马搭了一个刚好够用的马厩,用木板做了一个马槽,找了一只旧木桶修理好,给马饮水,又托张全帮忙给我买了一车草料送来,这才算把枣红马安顿下来。
此后,陈正南一有空就伺候枣红马,牵了它去邱家湖里遛弯,放马吃青草,他甚至舍不得骑在马背上,直把它当作宝贝一般。
陈老汉见陈正南得了这一注银钱和一匹漂亮的枣红马,心里也是为他高兴,每天傍晚有空时,就把那匹马拉过来替他打理,毛发洗刷得干干净净,浑身发亮。
这天,陈老汉打扫了马厩,陈正南道:“老伯,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陈老汉道:“什么事你说?
陈正南道:”老伯,你也知道,这村子里许多人家的房屋门窗桌凳,我都给他们修理过。上次我去你家里取枣树木料,看见你的老屋几个地方都已经坍塌破坏,有些家具也被雨水沤烂了。我当时想,你老人家从前那么热闹的一家人,如今房子却成了那个样子,心里就很难过,所以我想帮你把那房子修整一下。”
陈老汉叹了一口气说:“那房子的情况我何尝不知道,可是那里对我来说是一个伤心之地,那里我是既不想回去,也不想看。”
陈正南摇头说:“老伯,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仔细地想想,你这房子一定得修。”
陈老伯道:“修它做啥呢,我还有什么奔头啊。”
陈正南说:“老伯,你听我说:第一,老伯你将来总有年老体衰的时候,有一天这鸭场的活你干不下来,行走吃力,那李老爷就算是再善良,也不会让你死在这儿,那时候你就得带着你攒下的银两回去养老,那房子不修,你怎么住呢?第二,你老人家的儿子十多年前走失了,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回来了,看到的是那样的一个家,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这也是你老人家不愿意看到的吧?”
陈正南说完,陈老汉叹息一声,良久之后点点头说:“小何,你是个仁义之人,说到我心里去了。只是,小何你觉得我那走失的儿子还有可能回来吗?他能回来吗?”
陈正南答道:“老伯,婶婶在世的时候,你们曾经出去找过很久,虽说没有找到他,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你们他死了,在哪里看到了他的尸首,或者有像他的尸首,这都没有。虽说他走失了,这是一件坏事,可是你并没有收到更糟糕的消息,那事情就没有更坏,说不定他还活着,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一时半会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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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陈正南这些话,陈老汉眼睛里开始有神,最后他毅然地点头说:“既然你这么说,小何,我相信我的琪山他一定会回来的!这房子就修吧,我现在就给你拿银子,你明天去买材料,一切都交给你了。”
陈正南说:“老伯,只要你让我修这房子就行,有徐大哥、张大哥帮忙,根本用不到几个钱,再说,我手里得的这一注银子也有你的份,我怎么敢让你拿一分钱呢?”
陈老汉坚决地说道:“不行,你说什么都不成。这修房子我一定要出钱,不然我心里不踏实,晚上睡不着觉。”
陈正南见他如此态度坚决,只得说:“好了,老伯,就依你,只是你先容我把房子修好,最后花多少钱我算了总账给你,那时候你再给我银子,你看这样可成?”
陈老汉想了一下,说:“好,这样也成,等你们把我的房子修好了,我最后一总给你们钱,到时我再买些酒肉,谢谢你们。“
第二天,张全和徐万胜来送鸭料的时候,陈正南和他们说了给徐老伯修房子的事。
张全立刻说:“照我看,陈大爷的房子早就该修了,要不然过几年不知塌成什么样子呢,从外面看着也不好看,怪凄凉的,让人说闲话。”
当下,陈正南和张全、刘万胜三个人商定了修房子的分工,说好每天下午拿出两个多个时辰的时间去干活,又商定了让张全先去叶家集买一些材料拉回来,放进陈老汉老屋的大院内。
从那天开始,陈老汉一天天精神起来,他心中又有了希望。
他每天早睡早起,手脚不闲地招呼着养鸭场,每隔三五天就准备一些小酒菜,答谢徐万胜、张全、陈正南他们三个,一起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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