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裴仪在窗前练字,丝萝皂白两人喜气洋洋地从外面走进来。
皂白欢快地凑到桌前,喜道:“王妃,贺首领得了一信,从平阳……”
丝萝突然打断她,一面杵她,一面打趣道:“王妃瞧瞧,这丫头满心满眼只有贺首领,整日里贺首领长,贺首领短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你夫婿呢。”
丝萝走上前,伸手研磨,笑盈盈地看着裴仪,“王妃不如早早放了她,让她成亲去吧……这屋里只能关住她的人,关不住她的心。”
一通说词下来,皂白双颊绯红,嗔道:“要嫁人,你去嫁,我才不要出去。”
皂白双手拄在花梨木书桌上,歪着脑袋对裴仪撒娇:“我要一辈子守着王妃,看着小世子出生、长大、读书、识字。我才不要嫁人!”
“哦?是吗?”裴仪抬笔蘸墨,眼睛扫向皂白,揶揄道:“贺首领怎么办?难不成要等你一辈子?”
“谁说他在等我?”皂白的眼睛明亮有神,噘着嘴巴说:“他要等,就让他等好了,反正我不嫁。”
“当真?”裴仪头也不抬地问。
“当然作真,我可是皂白,一言既出……”
“好!”裴仪打断她的话,“既然你不愿意,贺首领这么优秀的人也不能放着,不如,我替他说门亲事。”
裴仪故意停顿,皂白听她这样说,眼睛都直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裴仪,等着她的下文。
皂白明明喜欢得紧,却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言不由衷的模样,引得丝萝捂嘴偷笑。
“不如,把贺首领说给丝萝吧。”裴仪抬眸,狡黠地看向丝萝,“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啊?”
“啊?”
丝萝和皂白俱惊,齐齐喊道。
裴仪微微侧身,疯狂地对丝萝使眼色。丝萝会意,忙不迭地改口:“噢……行,我愿意!贺首领仪表堂堂,威风凛凛,我很是爱慕呢。”
皂白目瞪口呆,脸色铁青。
丝萝凑到皂白身前,笑嘻嘻地确认:“你果真不喜欢贺首领?你若真的不喜欢,我就要喽?”
皂白面色不睦,欲言又止。
丝萝静静地看着她,等她下文。
皂白张了张嘴,吐出一句:“贺首领……未必喜欢你……”
“这算什么?”裴仪不以为意,一面写字,一面激将道:“我出面说亲,轮得到他喜欢不喜欢?喜欢要娶,不喜欢也要娶!”
皂白的脸,彻底青黄不接!
裴仪见她仍不肯吐露真心话,故意使下最狠的一招,“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裴仪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皂白,冲外唤人:“来人,去唤贺首领来,我有要紧事寻他!”
“是。”外间的小丫头利利落落地应声,飞快地跑了出去,皂白想追也来不及……
裴仪当即问起丝萝的家事,“这些年,你同家中联系过么?”
“少有联系。”丝萝淡淡应答。
“我记得你家中行四,对吧?”
“王妃好记性,”丝萝垂头低声说:“这等细枝末节的事,没想到您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