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花点钱找几个地痞流氓,就能刮花简戌的脸,削掉他的耳朵,使他的意志在瞬间消沉下去。
就算查也查不到他简庆华身上去,那几个混混自个就会先把事认下来,说是发生口角,落下个打架斗殴的罪名,顶多关个三年,很可能还不用。
三年换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简庆华也稳拿简军控制权。
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联系到早上简阳挪用公司资金去赌博的新闻,颜殊黛也知道简庆华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但是简戌的做法却让她一头雾水。
她微眯起眼说:“简戌,你不该是这么冲动的人。”
面对她眼里的笃定,简戌稍显诧异:“为什么这么说?”
“在简阳这件事的处理上,你不够理智。既然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等一个更好的时机?你这一拳打出去,可就反悔不了了。”她冷静地分析,倏地像是想起什么,目光一凝,“简庆华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你爸妈。”
简戌没想到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猜到了简庆华故意针对他父母,以此来激怒他出手。
她顿了顿,缓缓道:“简戌,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复杂的?”
简戌轻轻挑了下眉:“怎么说?”
颜殊黛的目光悠远,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因为你二叔设计让你爸跛脚,你爷爷也帮着他打掩护,所以你把简家除了你爸妈之外的人都当做仇敌,却没想过股份这东西本就是你应得的,你是能名正言顺成为简军下一任继承人的。”
“你爷爷今年已经90岁,像他这个年纪的哪一个不是早就颐养天年去了。你觉得他是为什么一直不肯放权?”
“在你出生后两年,他就创办了盖宇,简军虽然是盖宇的大股东,但盖宇的管理却一直相对独立,甚至出现过两者共抢一个单子的事情。你一回国,他就将盖宇交给你。”
“他是在等,等你长大,他对你爸有愧,也想看看你的能力是否能超过你二叔。”
“你爷爷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当年你爸无心打理公司事务,他只剩下简庆华一个儿子,自然不能让这个唯一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出事,所以一直替他隐瞒错误。但现在不一样了,你长大了,他可以有另一个选择。”
简戌轻晒了声,颇为不屑:“所以你要我向他低头?”
颜殊黛耸了耸肩:“如果你不想和他谈亲情,那为什么不和他谈利益?这是目前来说最事半功倍的做法,你爷爷手里有简军15%的股份,只要得到他的支持,你根本无需在其他地方费尽心思。”
见简戌沉默不语,她也不再多说,还是给他留一个空间思考比较合适。
她悠悠起身:“既然你开始行动了,那我也相信你有足够的把握从简庆华手里夺过简军的控制权。”
然后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倨傲地勾起唇角:“这段时间给我打起精神,别让他得了手,你这张脸是我的,好好护着,知道了吗?”
说完她就离开了。
行驶的迈巴赫里,颜殊黛阖着眼都能感到费淏的状态和平时不同,问:“有话想说?”
费淏开着车,淡漠的声线里比平时多了几分忧惧:“今晚的事太危险了,下次您还是让我跟着吧。”
颜殊黛轻声回:“没事,我心里有数。”
她今晚留下费淏在拳击馆,一是为了让他和车主交涉补偿事宜,二呢,她确实也有自己的计划。
她之前听奶奶说过,林归儒当初南下创业受过地头蛇的为难,想在那里把生意做大,不仅脑子要灵活,自己的拳头也得够硬,才不至于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因此,他去学了格斗。
她一查,果然简戌在英国那几年也练了。
她不觉得简戌会在和几个无所事事的混混的打斗中落下风。
她去,并不是担心他受伤,而是像她刚才所说的一样——她需要一个机会,去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