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到了。
汪文康恍然大悟。他重新将目光落在祁山芙的身上,祁山芙正提着裙角转身。她侧过脸,笑盈盈地跟小桃说话。春日的暖光照在她身上,让汪文康隔得这么远,也嗅到了少女的芬芳。
许久之后,寒酥鬼使神差地回头。
封岌立在树下,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她多久。
圣上转头看向他,上下打量,欲言又止。
寒酥在祁山芙身后打量了一下,见她只带着一个婢女,柔声道:“下次别只带着小桃,最好也带两个侍卫。”
“寒姐姐!”她提裙跑过去,亲切地打招呼。
寒酥惊讶地挑帘往外望去,对她柔柔一笑:“又跑出来玩?”
甚至接下来的两日,寒酥也把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妹妹身上。陪她写字,听她吹奏刚学会的笛曲。当然也会亲自陪她去衔山阁施针。
她是高悬在天幕的皎月,他想向她走过去,只能拼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怎么也睡不着,沈约呈干脆起身,悄悄点一根蜡烛,借着微弱的光芒读书。
不多时师从初从外面回来,寒笙跟他进去治疗。
“笙笙!”寒酥快步朝她奔过去。
寒酥抿抿唇,小声说:“有伤在身,不要饮酒。”
封岌本该养伤,可他将受伤之事瞒下来,自然不能缺席太后的寿宴。歌舞不歇觥筹交错,有文臣武将向封岌敬酒,他威严一句“今日不饮酒”,无人再敬酒。
马车到了赫延王府停下来,寒酥刚下了马车,就听见笙笙的一声“姐姐。”
能给百姓让路的高门权贵,也只有赫延王府。
一个时辰后,寒酥正给封岌做衣裳时,宫里派人进赫延王府,请寒酥进宫。
“我知道啦。”祁山芙敷衍地笑应。
寒酥垂眸向一侧让开了一步。
——还是姐姐对她好,首先关心她疼不疼,而不是像兜兰这样笑话她!
汪文康揽着美人立在雅香楼二楼,往下望去,被给商卒让路的马车吸引了目光。
“不疼!”寒笙朝兜兰哼了一声。
“那就好。”寒酥将妹妹的小手放在掌中,轻轻握一下。
封岌的唇畔慢慢漾开一缕笑。
她牵起妹妹的手往朝枝阁去,脚步轻盈。一路上,姐妹两个有说不完的话,伴着柔笑。明明只是分别了几日而已,偏要把这几日的缺失补全。
汪文康的视线越过驶走的两辆马车,停留在驻足在路边的少女。将要收回视线的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寒酥微怔,赶忙从木马上下来,整理了下裙子,规矩福身。
寒笙弯唇,柔声问她:“银针偏了,可扎疼了?”
他指了指,问:“那个是谁?怎么有几分眼熟?”“是祁朔的妹妹。”
马车停下时,一阵春风轻吹帘子,让寒酥的侧脸一闪而过,被祁山芙看见。
能够治好眼睛的希望,让她们短暂回到过往的无忧岁年。
寒酥温柔望着妹妹,发现妹妹最近的笑容多了不少。
她终于抱住了姐姐。
马车在热闹的街市停下来,主动避让迎面堆满货物的推车。小贩没想到出入马车的达官显贵会给自己让路,哪敢走?他定睛一看是赫延王府的马车,这才松了口气,满面堆笑道谢往前走。
姐妹两个笑着。
寒酥牵着妹妹从施针的房间出来,看见庭院里的小木马。她昨日就想问了,今日才问:“怎么多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