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珰不答话。他抬头,望向夜幕中的孤月。
“母后,你说现在谁最受益?”
皇后想了想,答不出来。除了太子被废,谁受益了?“赫延王还和以前一样,也没受多大益处啊……”
赫连珰轻笑一声。
身处皇家,处处勾心斗角,他居然会信手足情。这一跤跌得够狠,也够可笑。
原来一个人可以伪装二十多年。赫连珰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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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寒酥牵着妹妹先去给姨母请安,然后再去衔山阁给妹妹治疗眼睛。
恰好三夫人要往大房去一趟,便顺路一起走。
“我也去!”封锦茵道。她也想过去凑热闹。
路上遇到很多府里的下人,个个手里拿着些红色的喜物,脚步匆匆。府里正在为大郎的婚宴做最后的准备。昨日因为封岌突然出事,所有事情都停下,今日自然更忙。这是府里下一辈头一桩喜事,大夫人往日里做事周到,可头一回给儿子娶媳妇,她担心自己出纰漏,邀三夫人过去帮忙参谋。
寒酥一行人刚走到花园,就看见封岌和大爷站在一起说话,隐约能听见封岌交代大郎婚宴上可能会来哪些往日不走动的人。
寒酥跟着姨母过去,她牵着妹妹与封锦茵一起福身问好。
在封锦茵“大伯父、二伯父”的称呼声中,寒酥低声唤:“大爷、将军。”
大爷心情不错,他笑着说:“在府上住这么久了,还叫得这么生疏。以后跟锦茵他们一样叫就行。”
“是。”寒酥应下,偷偷望了封岌一眼。
封锦茵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二伯父,你没事了对不对?”
封岌点头。
封锦茵松了口气,道:“昨天家里人都很担心您。”
三夫人刚觉得有些欣慰封锦茵懂事了些,就听封锦茵又开始编排人——
她紧接着又说:“怪不得表姐不改口,这是没把咱们当一家人。咱们为二伯父担心的时候,表姐还有心闲逛买布料裁衣裳呢。”
三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刚要帮寒酥打圆场,寒酥主动道:“是买了些布料,打算给将军做衣裳。”
封锦茵猛地转头,震惊地看向她。
“哦?”封岌似笑非笑地睥着寒酥。
寒酥温声:“感激将军给笙笙治眼疾,无以为报只能做件衣裳来感激。”
大爷在一旁笑着点头:“寒酥是个懂事的孩子。”
封岌望着寒酥,道:“去吧,师元良已在等。”
寒酥福了一礼,牵着妹妹先往衔山阁去。
封岌又和大爷交代了两句,也回衔山阁去。他人长得高大,腿长步子大,在寒酥走进师元良住处时,追上了她。
姐妹两个踏进满是药味儿的房间,寒酥松开妹妹,让她跟着师从初像以前一样去里间施针。寒酥尚未转身,手腕已被封岌捉住。
封岌拉着寒酥的手腕,将人拉转过身,又压在门板上,俯身靠近贴在她耳畔低声:“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