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少爷,你……你这真是置大老爷与大娘子于不顾了吗?”
旁边的管家,也终于忍不住,双膝跪倒,老泪纵横,一边磕头,一边喊了出来。
孟家大少爷则是一转头,惊讶的看着他:“咦?你怎么还没有去死啊?”
“想是路上怕孤单,让你家人陪你一块?”
“……”
“……”
“灭顶之灾?”
而在此时的老阴山里,胡麻看着这夫妻二人那惊恐的模样,良久,也只微微笑了笑,道:“听这个话,你们孟家,确实还藏着某种对付我们胡家的法子啊……”
“何止是我们?”
那孟家大老爷话已至此,也不再忍了,大喝道:“另外九姓,哪个没有法子治你们胡家?”
“胡家当年为了拿镇祟府,对自己太狠,尤其是你打杀了官州府君之后,便更让人明白,如今的胡家,根本就是单肩扛镇祟,有命无福,凭你们在这人间再凶再狂,命门却在旁人手里。”
“那逆子若是动了别的主意,还倒罢了,若是真听了造福孙家的蛊惑,跑去了鬼洞子烧香引灾,那……那便大势去矣!”
“我孟家固然要被其他财狼分了,但你胡家,也铁定绝户于我孟家之前!”
“……”
“我明白了……”
胡麻听着,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抬头看向了孟家大老爷:“所以,孟家并非你们说的如此稳当,终于到了要跟胡家赌命的时候了?”
“……”
身边的分香大堂官,已是有些担忧,忽然道:“兹事体大,若不然,请二爷上来商谈?”
“找他干什么?”
孟思量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老祖宗那里不能断了人,他要在下面伺候着,等老祖宗的旨意,上面的事,自然有上面的主事人来办。”
“你觉得我只能下去伺候老祖宗,办不了上面的事?”
“……”
旁人听着,皆不敢说话,而他在说出了这番话之后,脸上竟是露出了隐约的阴毒与愤恨,自言自语:“我也早就在等这一天了。”
“在那胡家的野种在明州,将我兄弟的脑袋递给我,当着官州饿鬼与万千明州贱民的面侮我之时,他就该早想到会有这么一日,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
“孟家能宰了他爹,逼死他婆婆,难道还治不了他?”
“……”
听着他那阴声言语,便连沉默寡言的孟家大捉刀,也忍不住,缓缓开了口:“老祖宗如今不受供奉,胡家的镇祟府已经开了门,各地走鬼,也都已经本事大涨,想动胡家,恐怕……”
不等他说完,那孟思量便忽然道:“三十六路鬼洞,如今有几路在我孟家手中?”
旁边的说理堂官猛一抬头,低声道:“七路!”
“三十六路鬼洞,有三十路早就没了人看守,都被十姓人家分了,能由通阴孟调谴的,便是七路,另外有三路,还没分清楚。”
“……”
“那就简单了不是么?”
孟家大少爷低下头,慢慢的剔着自己的指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胡家如今也只剩了他一个,而我孟家,五服之内,多少子弟呢?”
“便是拿十个换他一个,也够用了。”
“更何况,众所周知,胡家有命而无福,等于脖子亮在了别人刀子下面,只看谁想剁下去而已,耽搁了这么久,我最不明白的就是,老爷为何一直给他胡家留这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