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恰也在这时,杨弓刚刚才翻身砍翻了一个匪首,正直起了身子,恰恰他身边的兄弟,也正各有对手,距离他稍远了一些,无人留意到这枝箭。
一切巧合的就像是命运!
在杨弓翻身坐回了马背,准备在挥刀向前杀去时,这枝箭已经到了。
杨弓看到了这枝箭,但却忽地脑袋微微迟钝,整个人心里竟是一片空白,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枝箭射穿自己脑袋的场景。
而他,甚至无力对抗,仿佛面对的是命运。
蝼蚁面对一座大山,向了自己的身压过来时,大概蚂蚁也会有这么一瞬间的空白,连绝望与害怕都说不,因为那沉重到让人生不出其他的情绪,只有深沉的无力感。
但也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就在人群外面响了起来。
胡麻骑了快马过来,径直冲杀了这片厮杀场,迎着那明晃晃的刀枪粪叉,这匹马却似更兴奋了,居然连停都不停,直接便跳进了人群之中。
若不是胡麻努力扯着缰绳,拉着它往杨弓所在的方向冲去,它大概有可能自己往枪尖撞。
也正因为有它这么疯狂的冲劲,胡麻冲进了战场,也快速的靠近了杨弓,并且在那一枝命运中的箭矢,即将掼穿杨弓的眼眶之际,忽地长身而起,一把抓了过来。
“嗤!”
这箭矢距离杨弓的眼睛,只剩了一指之距,然后忽地停了下来。
再下一刻,胡麻与杨弓借了马势,交错而过,手里抓着那枝箭,向杨弓笑道:“怎么?吓傻了?箭来了都不知道躲?”
“你……”
杨弓直到听见了胡麻的笑声,才忽地一个激棱,反应了过来,直到此时,才感觉到了害怕,但紧接着,便已经被胡麻出现的惊喜冲散,叫道:“是你小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旁边就是我的庄子,是伱跑到了我这里来才对。”
“接着!”
胡麻向了他笑着,然后呼的抬手一扬,将黑布包裹着的事物向了杨弓扔来,黑布在空中,便已展开,脱离,杨弓一把抓住,赫然发现是一把刀。
他扔掉手里早已钝锈的朴刀,一把抽了出来,只觉寒气逼人,刀锋雪亮,竟是一把罕见的宝刀。
一时又惊又喜,心里涌动起了难以形容的情绪,这胡麻兄弟,怎么来的这么巧,恰恰的帮自己抓住了那枝要命的箭矢,又恰恰的知道,自己正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
“拿着用吧。”
但周围人影晃晃,乱作一团,胡麻也不多向他解释,只是笑着向他点了点头,道:“做的不错,就该这般不认命才好。”
说着话时,跨下的骏马已经飞起蹄子,跺倒了两个人,然后带了他,冲进了战阵之中。
杨弓心里不知道有多少话想说,却不曾想胡麻来的突然,走的也快,却一下子堵在了喉咙,良久,才骂道:“我这傻实在的兄弟啊,你把这好家伙什给了我,那你可用什么?”
但如今也无暇细想,只是精神大振,向了那煞气滚荡的匪徒,当头砍了过去,仿佛觉得身充满了气力,这小小厮杀场,全不放在眼里。
他倒是不用担心,因为胡麻冲进战场,抓住了那枝要命的箭,又送了他那把趁手的兵器,便已离开了厮杀场。
虽然跨下这匹马不情不愿,但胡麻还是将它扯了出来,当然,自己出了厮杀场后,便从它背跃下,至于它会不会重新再冲回去,那就不关自己的事了。
他只是快步走向了夜色之中,而走出了没多远便看到了小红棠在前面领路,带着他回到了七姑奶奶和张阿姑的身边,笑着向旁边的小红棠说道:“家伙什都带齐了吧?”
“小红棠,咱要准备起坛收恶鬼了!”
“……”
小红棠用力的点着头,拿过了自己胳膊挎着的小蓝子给胡麻看,里面皆是香火蜡烛等物。
旁边,张阿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守岁,怎么还要起坛?”
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位七姑奶奶又是什么来头,对付那五煞恶鬼的先生是谁,你说要起坛收恶鬼,难道指的是……
但胡麻也没有给她问出这些问题的时间,只是转头看向了她,笑道:“我是会起坛的呀阿姑。”
“当初是你教我的,难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