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啦!”
那张阿姑背紧了背的包袱,道:“俺就带了这点东西,赵老爹跟俺说了,今天就要启程的。”
“这说明是真愿意帮自己了。”
胡麻心下也松了口气,当即便请她过来,坐了座,庄子里难得蒸一次的白面包子拿了来,足足蒸了四屉,吃一屉,再带两屉,剩一屉给庄子里的伙计们吃。
早先胡麻就叮嘱过了周大同等人,如今要出发了,自然少不得再叮嘱一通,小事周大同自己做主,邪事拿不准找李娃子,有大事了去城里找杨弓,钱粮的事找徐香主,一一让他们记下。
待到再想也无遗漏,才与周管家,雇来赶车的车把式,两个跑腿的伙计,张阿姑等人,谢过了赵老汉,拉着棺材出了庄子。
照理说庄子里都是伙计,胡麻叫两个跟着也方便,还省银子,但是一来,自己这一走,庄子里的事情也需要人手料理,二来这一去路途遥远,各种事情也多。
所以胡麻也是纠结了一场,最终还是在雇车把式的时候,顺手雇来了这两个伙计。
他们也都是惯常出远门的,手脚勤快,有眼力价,见识也比庄子里的伙计多,带了路能省不少心。
当然,一开始这车把式与两个伙计见这趟的活是运送棺材回乡,心里有些抵触的,但胡麻一下子出了行情的三倍,却是一下子都积极起来,跟着跑这一趟,回来就能过个肥年了。
而这次启程,只用了那头驴拉着棺材,却没骑马,也是他们的主意。
按理说现在凭着胡麻与徐香主的交情,便是牵了庄子里的两匹马出来骑着,也没什么,但走江湖,马匹本身,就是值钱的,容易惹来麻烦。
所以这一路,还是尽量走着,真有急事了,身银子够,也能去买。
晌午出了庄子,一路向北而来。
胡麻拿出了两副地图,对比着判断路线,这两张地图,一张是骡马行给自己画出来的,一张是走镖的镖行给画的,两者一个行商,一个走镖,路线侧重不同,但也大抵相近。
对比着来看,倒也大抵差不多少。
一个下午时间,便已走出了几十里路,眼瞅着将近黄昏,便要先找地方落脚。
这时那位一路也只是默默的背着自己包袱,跟在驴车旁边,让她车坐着不肯,让她把包袱放在车也不肯的张阿姑,倒是有了不同意见。
照胡麻的打算,是可以到几里外的镇子找客栈落脚的,张阿姑却道:“咱是扶灵的,住客栈便不太好,得按扶灵的规矩来。”
“扶灵路,不该住活人的地方,因为死人易引来灾病疫气,还招邪祟,活人也嫌弃。”
“所以咱们扶灵的了路,都有一套自己的住法,有义庄住义庄,有赶尸店住赶尸店,祠堂野庙通常也能借宿,实在没有,便在野地里凑合一宿,若直接拖了棺材进客栈,会遭人白眼的。”
“……”
胡麻闻言,倒是好奇:“那带了尸体住在野外,不更容易引来邪祟?”
张阿姑道:“按规矩来就好呀!”
胡麻点了点头,便立刻听了她的安排。
自己这趟出来,本就是为了偷师,所以各种问题都会多问一些,但问明白看明白了就好,却不会干涉。
而那位周管家,早先便已深感胡麻恩情,如今对他也是言听计从,收起了那份骨子里的傲慢,也不肯进镇子住客栈,只守在香丫头身边。
头一天出来,东家住野地里,自己住客栈,似乎不太好,车把式他们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