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岩石刚刚浸入水中,已经在瞬间急冻脆化,松裂分解,接着仿佛摔烂的玻璃,轰然散开,化作千百块如雨洒落冰河之中。
那冰河的温度,豁然已经奇寒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然而由于精纯的河脉灵气,竟然没有结冰,只是以这种奇寒论,普通人还未跳进去之前,已经血脉崩坏,骨肉僵碎而死。
“轰隆”巨响,满天水花爆溅中,两人终于落到底了,王宗超在撞上水面的一瞬间,还一个翻腾把自己与德古拉的位置对调,让这位伯爵大人以后背硬生生承受住这股近千米下坠的强大冲力。
一落到水中,极寒河脉积蓄了千万年的极寒灵气顿时无孔不入地朝两人侵蚀而来,德古拉脸色已经充满了恐惧,浑身血焰倾巢而出,护住周身,暂时抵御住这股足以让血液为之冰凝,刺骨锥肌的奇寒。
这条河的极寒灵气,对他的血焰血能具备克制作用,四百年前他的父亲正是靠着抽取这股河脉灵气构成结界把他困住,由于结界的全部能量来自这条河脉,所以结界中才常年冰雪不断,其中的城堡,是为冰封城堡。
虽然德古拉很快靠着血腥斗篷得以突破这个结界,而后,随着他杀人愈多,修为更精,这结界对他来说已经形同虚设。但结界毕竟只是抽取部分河脉灵气形成的,他不惧怕结界,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让自己浸入河中泡澡而安然无恙,特别是在现在他也已经虚耗到极点的情况下。
而另一方面,王宗超虽然具备冰火内力,却也承受不起这股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精纯之极的寒气侵蚀,然而,他也没想过要承受下来了。
他根本不运起火性内力抗衡奇寒,反而运聚起冰性内力,同时疯狂吸纳外界的精纯寒气,令内外两股极寒相互沟通。
庞大至极无穷量的奇寒灵气,咆哮着撕裂涌来,瞬间冲垮了他三成以上的筋脉,然而纵然如此,他也靠着这股奇寒灵气,在一霎时间将本身内力真气推上一个远远超越极限的无比恐怖的高度,结合体内的圣力,再倾注以来自神枪“孤寂”的无涛杀意,向外发动——
杀意。冰火四重天!
杀意。冰火五重天!!
杀意。冰火六重天!!!
他本身的冰性内力就如一颗火星,引爆了积累千万年奇寒灵气的火焰桶,一股庞大到令人恐惧,似乎可毁灭天地的力量以他为核心刹那爆发!
正从上方飞速赶下的阿卡朵,目睹了这骇人欲绝的地狱般的一幕。
冰河咆哮!
河水不再深如幽谭,冷冽静谧,而是如同风暴中的大海一般掀起滔天巨浪,巨浪中,一支支粗如千年古树的冰柱冲天而起,带着白练似的雾气向上爆发。凄冷的寒意驱散了所有的和风,把冬日的肃杀凋潇着大地!
冰柱狰狞骇人,长满了无数粗如手腕的尖锐冰刺,冰柱之上隐隐闪烁着圣洁的金黄色寒芒,犹如金铁,组成了一片枪林戟海,前仆后继,刺破苍穹与黑暗,迎向铺天盖地倾泻而下的亡者军团。
刺透的、贯穿的、撕裂的、撑暴的、捣碎的……
肉屑和鲜血在天空中齏粉般飞舞,又瞬间被冻成血色晶体到处乱飞激射,眼前豁然已经化为地狱深渊底处的屠宰场!
四百年前,嗜血伯爵德古拉以将他的敌人全部施以残酷的木桩刑,环绕着城池。从嘴部或臀部刺进的木桩四处林立,乌鸦和秃鹰不断的啄食这些死尸已经还未死去仍在哀嚎的人们,周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与腐臭味,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情景,令敌人莫不为之心胆俱裂,也使德古拉的血之威名传遍整个欧洲大陆。
而现在,王宗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立的冰柱、尖锐的冰刺,再次令这些亡者享受了一次曾经终结过他们中绝多数人生命的死法!
地狱般的景象仅仅维持了短短不到三秒,紧接着,冰柱崩裂溃散开来,连同着被贯穿的一具具血色残尸,如暴雨般纷纷往下坠,散入冰河之中,而在此同时,那些亡者的身体也开始融化,化为血水一滩。
这条原本冷冽清澈的冰河,豁然已经化为一条不折不扣的,地狱中才会出现的“血河”。
阿卡朵十指深深地陷入一处绝壁,让自己的身体吊在绝壁之上而不至于落入血河之中,她的眼神惶恐而无措,身体在剧烈颤抖着,虽然没有陷入河里,但看起来她好似在寒河冰水中浸泡了一万年之久。
她冲得太快了,冲天而起的冰柱刺穿了她的左翼,要不是她勉力在空中扭转身形扣住绝壁,只怕如今已经变成泡在血河里的一具残尸。
如此强大、恐怖,简直是不可战胜的亡者军团,居然在转眼间化为血水,阿卡朵几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另一方面,由于亡者军团全军尽墨而显得空荡荡的绝壁上方的广场上,郑吒拖着已经废掉的一条腿,连跳夹爬带滚一直拼命挣扎到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