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吉光寨本来不远,沿着刚刚宗家人给杨清羽指的方向,走上二十分钟,怎么样都能抵达了。但问题是,这地方已经连续下了快一个月的雨了,原本为人才出来的路面,早已被冲刷得看不清楚了,再加上雨中的深山里难以分辨方向,导致杨清羽竟然走错了方向。
宗玄朗以为杨清羽是个见多识广的,但其实杨清羽完全没有野外求生经验,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找不着北。
于是,拖着他被淋湿的行李,杨清羽在大山中迷路了。
杨清羽又冷又饿,早就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宗玄朗多少遍了。他快步往前,被雨水打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却突然听见山间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唢呐声。杨清羽抬头望去,却见远方远远走来一直迎亲的仪仗,满目的嫣红看上去十分醒目。鼓乐欢快,弦乐悠扬。
杨清羽远远望见了,心内大喜。
“这不就是瞌睡的遇见了递枕头的吗?”
杨清羽赶紧大步流星赶上去求救,他拎着行李就冲了上去求救:“老乡!救命啊!”
可怪了,仪仗里的人乍然见到山深处冒出一个浑身湿透,带着大包小包的外乡人,非但没有表现出惊讶,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杨清羽。依旧照着之前的节奏不慌不忙地往前走着。
这时,杨清羽才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他此刻分明已经离这支迎亲的队伍很近了,但是为什么依然看不清这些人的脸?而且,这么大的雨,这些人的衣服上,轿子的轿壁上,为什么连一个泥点子都没有?
“切,还以为得救了。”杨清羽十分不爽地啧了下舌头,“应该是时运低了遇见什么山精野怪了吧。”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让他空欢喜一场,白白损失体力。
杨清羽这么想着,刚要离开迎亲队伍的行进路线,却看见这队伍后面竟然远远地缀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手上和衣服上全是泥巴,脸上也缀着好几道被树枝划出的血痕,看得出来应该在山中摔了好几脚。
但这小女孩依然锲而不舍地跟着人群后面,边走边哭:“呜呜呜,姐姐!姐姐!”
很明显,这小女孩跟迎亲队伍里的人有所不同。
等到小女孩快到杨清羽面前的时候,杨清羽问她:“小妹妹,你怎么了?”
小女孩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满心满眼都是远去的迎亲仪仗,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灌木丛里的杨清羽,此刻杨清羽突然出声,竟是把她吓了一跳:“呀!”
待她定了定神,看清了杨清羽一身狼狈的样子,才终于不确定地问道:“叔叔……是活人吗?”
杨清羽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看来这小女孩也知道前面的迎亲仪仗不简单。他便更不解了,既然知道前方的仪仗危险,怎么还是一路跟随着到了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来?
“当然啦,
‘哥哥’这么帅,肯定是活人呀。”
小女孩一听,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叔叔救命啊,他们抓走了姐姐,说是要嫁给洞主当新娘,呜呜呜。”
杨清羽一听,便明白了,这是遇上了湘西三邪之一的落花洞女了。
杨清羽这人天生就好管闲事,原本没什么本事还知道量力而行,现在本事大了,闹天宫都不在话下。
他二话没说,把行李全换到一只手里,然后一把抱起了小女孩,笑着说道:“正好,‘哥哥’我又累又饿,走吧,我们一块儿喝喝看你姐姐的喜酒。”
说罢,杨清羽便迈开脚步,向着迎亲队伍的方向走去。
今天这喜酒,若是不好喝,他怕是要直接砸了那劳什子的洞府;若是好喝,那他应当是要先喝个够本,再砸了那劳什子的洞府。
总之,杨清羽笑容满面,抱着新娘的妹妹,装作娘家人,上门喝喜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