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魔族一事,本就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赵舒寒不说,江秋渔也是要管的。
她抱了抱拳,语气格外诚恳:“少城主放心,我与师姐还有灵漪对任意残害人命的魔族厌恶之至,此事便交给我们,必定不让少城主失望。”
灵漪没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只是顺着江秋渔的话点了点头,她是江秋渔的无脑支持者,无论江秋渔说什么,她都会相信。
林惊微面上平静冷淡,暗地里却不着痕迹地看了江秋渔一眼,她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任意残害人命的魔族……
林惊微回想起在不忧城时,江秋渔闻到血狱莲旁边的血腥味后,下意识地干呕了几声,还被那股味道熏得双眼通红。
她显然极不喜欢血腥味。
再联想到她方才说的话,林惊微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略显荒唐的念头——难不成,江秋渔并非外界所认为那般暴虐无情,她也并非有意放任魔族残害无辜百姓,她同六大门派一样,也对无恶不作的魔族深恶痛绝。
只是因着某些原因,江秋渔没法管束这些魔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做尽了坏事,自己则被迫替他们揽下了所有罪名。
至于究竟是因为何事,林惊微回想起江秋渔受伤时虚弱无力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早知道江秋渔在修炼途中出了岔子,身受重伤,所以这人才会一直呆在魔宫中闭关养伤。
只是此前,林惊微从不曾将此事同魔族在人间的肆虐联系起来。
如今细细想来,倒也不无道理。
否则她该如何解释,江秋渔不仅不曾帮助魔族残害人族,反而还救了不少人的性命一事?
这个念头太过大胆,几乎推翻了林惊微对魔尊的所有认知,林惊微心中的秤杆虽然已经开始逐渐偏向江秋渔,但她仍有顾虑,不敢妄下断论。
江秋渔从没想过只用一两句话就能改变林惊微对她的认知,她要的就是这种潜移默化的效果。
只要她能成功地在林惊微的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迟早有一天,这颗种子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赵舒寒叫江秋渔来,便是想将此事交给她,她庇护了江秋渔,江秋渔答应了要替她排忧解难,此事便是赵舒寒对江秋渔的又一次试探。
她始终怀疑江秋渔的目的,此人帮她,当真只是为了云水砂吗?
赵舒寒想借魔族一事试探江秋渔,顺便也想见识一下这位阿渔姑娘的本领。
她能让林姑娘和灵漪姑娘对她死心塌地,在三人中说一不二,想来必定是有过人的本领在的。
赵舒寒算计江秋渔,江秋渔也乐得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硬要说起来,她对赵舒寒的算计也不少,不仅仅是为了云水砂,江秋渔对赵舒寒的那几位夫人,也十分感兴趣。
若事情真能按照她的计划发展,赵舒寒的这四位夫人,兴许一个都保不住。
江秋渔在心头叹了口气,打量着赵舒寒微白的面色,心想,她都这般虚弱了,好不容易有了四个老婆,就这么判她无妻徒刑,会不会太狠了一些?
谈完正事,赵舒寒又跟江秋渔聊了一会儿家常,江秋渔惯会打哈哈,没让赵舒寒试探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大约一刻钟过后,便有下人端来了熬好的药,请赵舒寒喝药。
江秋渔顺势站起身来,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的,“既如此,我等便不打扰少城主了。”
等江秋渔几人走后,赵舒寒站在窗前,盯着院中的一颗桃花树,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贴身婢女将药放在她的书桌上,疑惑道:“主子,您吹不得风,怎么将窗户打开了?”
赵舒寒摇了摇头,“不碍事。”
这院中的桃花开得极为漂亮,每一朵都娇艳万分,赵舒寒回想起自己在阿渔身上嗅到的桃香味,眼底浮现出了思索的神色。
“查到什么了吗?”她的面色淡淡的,声音也很轻。
贴身婢女道:“云泽派太过神秘,虽有六大门派的印记,却也无人知晓,咱们派去的人尚且没能打探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赵舒寒喃喃道:“云泽派……”
这个门派究竟是否存在,还有待考证。
赵舒寒摇了摇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