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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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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还记得自己方才说的话?”待到四下无人,李福这才开口问道,只是他问着,却没发现一抹红爬上了他的耳尖。

宇文修多罗并非完全喝断片,现下清醒过来,对于自己先前的大胆行为也记了个七七八八,脸上登时又烧了起来。忽然间,想起先前她对于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不安,以及对李福的刻意疏远,此时竟释然了许多,她本就不是那样纠结的人,何苦让自己烦扰着,此刻,她只想一切随心。

看着面前人熟悉的眉目,一股勇气忽然自心尖生了出来。

只是见李福沉默着,她以为是李福又有些别扭了,却忘了一向看起来沉稳的李福其实也是个初有心上人的青涩少年,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该向她诉衷情。

宇文修多罗此时也不管李福在想什么了,她是最受不了僵持沉默的人,又起了捉弄的心思,便开口道:“妾胆小怕羞,那等‘我欲与君相知③’的话,是绝说不出口的。”

她其实并不在意谁是主动的一方,只是李福先前总是别扭着,心中想要如何,嘴上就是不说。这一次,她偏就想要他先说出来。

李福:“”我都差点相信你胆小怕羞了。

只是他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她。宇文修多罗如桃花灼灼,满开在他孤独的心上。

片刻静默后,李福就无比郑重地道:“修多罗,我知你是如何想的。我在此立誓,此生,惟你一妻,不纳妾室,无异生子。”

隋朝独孤皇后曾让文帝立誓无异生子,太宗朝贤相房玄龄之妻刚烈,宁死也不给房玄龄纳妾。因此,在这个时代,宇文修多罗的想法不算稀奇。而李福的行为,可说是专情令人赞叹,却也并非惊世骇俗。

宇文修多罗听着欢喜,自然也有感动,缠着他的胳膊撒娇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她知晓,他心匪石,不可转也;他心匪席,不可卷也。

见她眉眼弯弯如月牙,李福只觉心如夏日暖阳下的酥山④,一下子便化了。他捏了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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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颊,应道:“好,决不反悔。”

紧接着,他又道:“可还记得那日我说的话?无论日后有何风雨,我当尽全力护你平安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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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宇文修多罗和李福总算是互通心意,李福也自觉,知晓该带着宇文修多罗回一趟宇文府,探望寿光县主了。

今日,宇文府内的下人们也忙碌了许多,步履匆匆地穿梭在府内,却也是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待到一切都收拾好,只闻得一声“大王与王妃回府”,寿光县主向来严肃板正的面上也带着几分笑意与期待,她今日换了一身茜色团窠纹的八幅裙,很是喜庆。

正想着宇文修多罗,就见到一抹清峻颀长的身影与一抹玲珑窈窕的身影走进,除了李福与宇文修多罗,还能有谁。二人的面上俱带着满满的笑意,对着寿光县主行礼。

而寿光县主也难掩心中欢喜,对二人道:“瞧着你们如今这般琴瑟和鸣的模样,我便放心了。”

李福也派人呈上了礼单,寿光县主一瞧,却是格外丰厚,除绫罗珠宝外,更投她所好,有那天竺紫檀佛珠等物。当下便笑着道:“郎子与修多罗有心了。”

与此同时,宇文修多罗也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宇文崇嗣与其妻窦氏。宇文崇嗣是宇文士及与其前妻——隋朝南阳公主的幼子,与寿光县主和宇文修多罗素来不甚亲近,前些年一直在外地做官。如今回长安任殿中监,又承袭了宇文士及的国公之位。

宇文修多罗自是客客气气地与他和窦氏互相见了礼,二人虽不亲近,可该有的礼数也一个不会少。

此时宴席已经备好,各式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已摆在食案上。李福则对寿光县主道:“请岳母上座。”

李福心系修多罗,自然对寿光县主格外谦卑有礼,见他这般,寿光县主面上笑意自然更浓。

待到落座后,寿光县主便对几人道:“冬至将近,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便吩咐做一道浑羊殁忽⑤来。”

她说着,就有几个下人合力抬进来了一个大托盘,其上放着一整只烤好的全羊,色泽焦黄,还滋滋地冒着热气。只是众人要吃的,并非是这只羊。此时,庖厨取了匕首,剖开原本缝好的羊肚,就见其中盛着一只用花椒和盐腌过的咸鲜鹅。再换了另一崭新匕首,将那色泽同样金黄诱人的烤鹅切开,便会看到鹅肚子里塞着的,是混着几样香料的糯米饭与豚肉,登时满堂都是香气。

鹅肉被切成一份又一份,与糯米饭一起,摆得漂漂亮亮的,被呈给众人。宇文修多罗用箸夹了鹅肉来尝,因着羊肉在外直接被炙烤,鹅肉的肉质格外鲜嫩可口,恨不得将舌头都吞下去,烤鹅外皮泛着油亮,吃入口中却又一点都不腻。就这样,宇文修多罗不知不觉用了许多鹅肉与糯米饭,其他许多精美的菜肴,像酥香的古楼子,葱醋鸡,遍地锦装鳖等,她都只是随意用了两口便罢了。

至于那道浑羊殁忽中,众人一口都未动的羊肉,则被寿光县主吩咐下去,赏了府里下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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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用过了饭,叙了几句话,寿光县主便让宇文崇嗣在外陪着李福,自己则携着宇文修多罗入内相聚,说些母女间的体己话。

“瞧着阿婉如今的模样,便知你与赵王相处的极好。”寿光县主倒是难得说笑一次,又欣慰地握着她的手,“如今见你如此,阿娘总算心安了不少。”

她从前只怕女儿离经叛道了些,会与赵王不和,更怕修多罗出嫁后常与后妃贵妇相聚,被旁人家的权势富贵迷了眼,不满于李福内敛低调。

宇文修多罗倒是少见的香靥凝羞,对寿光县主道:“十三郎待儿极好,阿娘不必担心儿。”

寿光县主则叹道:“哪个做娘的能不担忧女儿。”说着,又亲昵地为宇文修多罗正了正发髻上的金簪,“只是阿婉,纵使你与赵王再情深意重,纵使他千好万好,也万要记着,你要爱重自己多一些。”

说着,就想到了昔年宇文士及与她成亲后,还对隋南阳公主念念不忘。看到女儿,她便想到了昔年含羞出嫁的自己,又忆起自己一片痴心逐渐冷去,最终常年念佛,心如止水。

见寿光县主如此,宇文修多罗忙答应着:“儿醒得,阿娘万勿忧心,”说着,又安慰道,“无论如何,您还有女儿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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