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觉得这样僵持也不是事,那一位老妪又开口道:“年轻人,别在这里白费功夫了,走吧,难道你真以为,我们真缺你那一点的锦衣富贵?”
年轻道人暗暗在心底绯议,这就是所谓的穷骨气,值不了几个钱。
老妪笑着露出了一口没了牙的牙床,声音也如夜莺般尖锐刺耳。
“你有股不死心的劲头,还不如多想想我们为何会如此,想明白了,你也就理解了。”
道人这下子没有急着去点名了,因为知道点了也无用,盘坐下来又说道:“还请赐教。”
老妪耐心的回道:“该恨的人本就不该在这里,而在这里的吧,想恨又恨不起来,所以纵使道长的道法高万丈,这人心也是你一辈子都要敬而远之的哟。这父母的养育之恩,也难抵消这一等的怨气,也有削骨还父,削肉还母这一说,别看刚才老许跟你那般神气赳赳,在这里就属他的地位最低,最没有话权,而那一些作为子孙的,看到自己的老祖宗如此,这心也疼啊,那恨他的怨气也消了,摊上了这烂墙根,也就认命了,这人心它就是这般古怪,我们在一起埋埋怨怨的事情,但这一轮到外人,它就碰不得,不仅碰不得,还说不得,你懂了吧?”
老许在这时候又开口道:“和他说这么多作甚,让他早早滚,眼不见心为净。”
这道士为难了。
事情他听懂了,可他要办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他又在心底苦笑一番,总不能真两手空空去拜山头,到时候双方都打红了眼,就算是有一百张口,也难说清楚。
“头疼,头疼,头疼。”
这道人哪怕在自己的地界威风禀禀,叱咤风云,而今也是一连说出了三个头疼出来,看得出来是真的头疼了。
自古忠义难两全,在道人看来,忠孝也如此。
反正这一些人也就是嘴上说说的要赶他走,他们全被囚禁于此,真是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他们也没有办法。
道人抬手捻着头顶的玉簪笑了笑:诸位父老乡亲之言,真是让小道震耳发聩,同时也不瞒诸位,小道此番前来,是受一位故人之托,同时也是在帮助你们嘴里所言的龙君,而小道所行之事,也是那一位龙君心念所想,既然如此,诸位何不遂了他的心意?落得一个两生欢喜的局面。”
老许同样是冷笑连连。
不过这一次倒是被老妪给阻止了。
这一位道士不论是从气度还是举止来看,都跟过往那一些来到这里,见不达目后,露出丑陋嘴脸的小人有些许的不同。
老妪彼时开口说道:“若真是帮助龙君,还请道长请龙君来此与我等明说,我们放能踏实,不然道长就算是说破了喉咙,也皆是白说。”
这道士苦笑了一声,得勒,最后怎么说,还得先去见一眼正主。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也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过去。
倒是让这人情从握在他手中,再到现在变成自己先去求人,让得这道人心头很不是滋味。
他也知道,如今的局面,他费再大的劲也是白说,还不如早早去了,能减少一些的损失。
彼时间道人直接站了起来道:“得勒,诸位在此稍等,也啰嗦在嘱托一句,在我没回来之前,尽量不要走动,免得又多生事端。”
他话语刚一说完,只见着满江水顿时扭曲了化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这道人脚下一震,那水下的九条巨大铁索寸寸断裂,连同那一张玉箓也化成了灰烬。
只见一束天光拨开云洞洒照在这道人的身上,他的身躯随斜着洒照下来的金光无限的拔高人,当船轰然而起,朝着云谷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