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被这孩子打败了。
见纪遥安手里捧着的牛奶一口没动,她忍不住催促,“把牛奶喝了,然后我送你回去。”
“我……我不喜欢喝牛奶,可以不喝吗……”
“不喝牛奶怎么长高高,不长高高怎么保护姜澜啊?”
话音方落,就见纪遥安仰头就把牛奶干了。
那个瞬间,苏拂仿佛在她头顶上看到了四个大字:豪气干云!
喝完牛奶,纪遥安放下玻璃杯起身就走,背影稍显急切,生怕苏拂追上来送她回家似的。
她走的急,没怎么看路,刚到门口就和从外面走进来的狱寺撞了个满怀。
以她的小体格撞上狱寺,可想而知结果是怎样。
她被撞倒在地,摔了个小屁墩儿,抱着包坐在地上的时候,她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茫然,仿佛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坐地上了。
仰起头,她看向来人,额前柔顺的刘海因着她后仰的动作滑向两侧,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狱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本平静的眼波中荡起了丝丝涟漪。
纪遥安看着直挺挺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走了。
对于狱寺毫不绅士的行为,苏拂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他没在纪遥安撞上他的那一刻掐着她的脖子把她丢出门外就已经很出乎她的意料了。
而更出乎她意料的是,狱寺上楼之前还回头看了纪遥安一眼。
不多,只一眼。
收回目光,他机械似的上楼、开门、关门。
走进卧室,他从衣帽间里拿出一个保险柜,里面装着一本小画册,是他平时有灵感时画的画。
最近画的一幅,是一个女孩子。
过肩的长发,齐刘海,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唇瓣抿的很紧,向下撇着,受尽委屈的模样,看得人有些心疼。
看着这幅画,他的眼前莫名就浮现出了纪遥安的那张脸。
头发长度不一样,她的眸子也灰扑扑的没有光彩,可他就是觉得她们宛若一人。
狱寺想……
他画里的人,活了。
叩叩——
苏拂站在狱寺的卧室门外叩响了他房间的门。
“诶,我回来的路上被人跟踪了。
你最近也小心点吧。”她倚着门框,凉声说道。
闻声,狱寺将画收回到保险柜里,走出了衣帽间。
“谁?”
“警察。”
狱寺没再说话。
多年相处的默契让苏拂即使对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可以根据他沉默的时间来判断他的想法。
她猜,他应该是在想,如果是她无意间惹下什么麻烦招来的警察就好了,那样四少知道了一定会弄死她,这样他就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