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刑部尚书心里却有一丝庆幸,
这黄普在刑部,以他好色贪功的性子,迟早弄出乱子来,这样被皇帝发落了也好,给他剜了一块臭肉。
刑部尚书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连忙行礼,
“臣参见陛下,贵妃娘娘。”
萧时冕眉头锁着,语调依旧冰寒,
“让你带的东西可带来了?”
刑部尚书立刻点点头,自怀里掏出一叠身契,
递给长朔,长朔接过来又拿给萧时冕,
萧时冕翻看了几页,确定是身契无疑,
放在沈时鸢手里,
“阿鸢,这是所有奴仆的身契,交给你处置。”
沈时鸢捏在手心里,
面色平静而凝重。
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几乎都是伴着她长大的,即便父亲犯了灭九族的罪,也不应该连累如此多的人。
沈时鸢掀起眼皮,看向萧时冕,
问道,
“能放了他们?”
萧时冕定定的看着她,
“阿鸢,你不必多虑,我说过了,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沈时鸢咬住唇,缓缓向他行礼,
只是腰身还未躬下,
刚有动作,就被萧时冕一把拖住手臂,不让她行礼。
“阿鸢……你永远都不用朝我行礼。”
沈时鸢却依旧向他道了谢,是替所有沈家的奴仆道谢。
紧接着,沈时鸢让人把所有的奴仆都聚集到院子里,
将一张张身契归还于本人。
沈时鸢一一扫过所有奴仆,
同他们道:“以后你们自己拿着身契,想做什么营生都可以,不必再为奴为婢,沈府日后也不能再护着你们,日后,还望各位珍重……”
奴仆们纷纷向沈时鸢道谢跪拜,
然后三三两两的跟着走出了这个曾经门可罗雀的首辅之居。
偌大的沈府,立时安静下来。
静的连虫鸣声都没有。
沈时鸢站在院子里,一股庞大的酸涩孤寂之感裹住她,这里曾承载了她的少女时代,也承载了萧时冕十几年的恨。
母亲在这里逝世,她也曾在这里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