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深知人心,人总在爱而不得时,才会时时刻刻惦念,总在身边的,却未必会长情厮守。
况且,她见过那长公主两次,一看便知并非心思深沉之人,论手段,未必斗的过她。
她将心中所想在谢老夫人面前一说,果然,谢老夫人不但赞同,还夸赞她贤惠大度。
她并不知道,对于谢老夫人而言,和崔府顺利结了亲,又能娶长公主为侧室,到底是便宜了他的儿子。
她满心欢喜的将此事说与谢知远之后,
谢知远却不似她想象的那样,
反而冷着脸问道:“这是母亲和你说的?”
崔书雪微怔,随即解释道:“婆母也是这个意思。”
谢知远扔下手里的书,
冷声道:“此事不需你多虑。”
崔书雪楞在原地,只一瞬,她又恢复了面上的温良,
假意大方道:“若夫君嫌侧室之名委屈了长公主,那便将她接为平妻,如此不算辱没了皇室的面子。”
谢知远眉头微扬,透过昏黄的烛光,紧盯着她的面,似乎想在她的脸上,寻到一丝不情愿。
可她隐藏的极好,倾一族之力培养出来的贵女,时刻都能保持着一丝体面。
谢知远盯了她许久,面上不冷不热,似低似喃道:“只怕现在,什么位份,都不能再让她动心分毫。”
言语中的落寞和悔意,崔书雪听了个明明白白。
她都如此让步了,他还不愿,难道,非得她让贤,他才满意?
他就那么爱她,爱到连自己的嫡妻都不放在眼里——
“陛下病了,这几日我们也未见到圣颜。”
谢知远低沉的嗓音,将崔书雪从沉思中拉回来。
谢老夫人是何许人也,岂能嗅不出其中的猫腻,皇帝病了,自己的女儿就在这个关节里被囚禁起来。
如此巧合,令谢老夫人不得不思忖起来,小女儿到底做了什么。
这时,崔书雪突然道:“不管怎样,总得有个由头,陛下总不能随便就将人关了起来。”
“会不会,是因为那位沈贵妃?”
谢老夫人点点头,十分赞同。
谢知远淡淡戳破:“母亲,陛下宠爱贵妃满宫皆知,若阿柔真做了损害龙体和贵妃的事情,只怕咱们谢氏全族,都要为她的愚蠢行为,付出代价。”
话音落地后,谢老夫人皱起眉头,
“阿柔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母亲知道她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况且,那沈氏不过是个民间女子,孤女而已,陛下一时贪口新鲜,想必不会为了她,得罪世家大族。”
说到最后一句时,满是上流人家对底层百姓的轻蔑。
谢知远心底冷哼一声,低沉着嗓音道,
“母亲别忘了,阿柔在庄子里住了十年,心性和从前大不相同,前些日子,宫里瘟疫之事,就是她一手策划的。”
谢老夫人和崔书雪惊讶不已,
尤其是谢老夫人,在她心里,自家的女儿虽有些任性,可也实在闹不出如此荒唐之事。
谢知远双眸微闪,又道,
“阿柔性情大变,或许是与久居皇宫有关,若此次她做了错事被陛下发觉,我也未必能保住她,只能尽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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