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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君宜自然是听明白了,他这是在劝他选边站。
一个难以把控的疯子,和软和好磋磨的棉花,是个人都知道该选什么。
这话放在半年多前方君宜刚来的时候,他是断然不会说的。在他看来那时候的方君宜不过是个被仇恨蒙住眼的少年,只消点上一把火,他自己便能把自己烧了。
只是没想到,这人倒是在这浑水般的深宫活了下来,还受陛下独宠,可见还是有两分心计。
既是如此,他又为何不好好利用?
毕竟陈太妃这个太子生母也不能自由出入的东宫,他方君宜可是能随时进出啊。如此看来,方君宜可是他们这个计划之中的不二人选。
方君宜没有直接回答,他垂下眼眸,故作沉思状,似乎是心中仍有疑虑。
李群玉知道,他这是心动了。在这皇城之中,不可能有不对权力心动的人,就算是方正德自诩清廉正直,生出的儿子不也是被这富贵权力迷了心眼?
他也不接着说话,凡事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世人皆懂。
只是他确实不知道,方君宜根本就没再想这些,不过是他不知道这么回答,先沉默应付着罢了。
半晌,他才说道:“大人真会说笑,这么大的事,那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李群玉立刻便明白了他话语中的顾虑。他知先前送走的那位戚将军,实是这位嘉妃娘娘的表妹,他此番虽是用计离奇,却是实实在在的得到了利益。
陛下的信任,忠义侯的与戚潇竹的感激,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兵符。
虽是拿在了戚潇竹的手里,但戚潇竹的心向着他,便与在他手中并无不同。既有了兵,那下一步便是需要在这朝堂上有能为自己说话的人。
而他现在拿捏这吏部,自然也是可以给方君宜行些方便。
“马上就春闱了,若是娘娘有兴趣,也可以来瞧上一瞧。从前方家也是书香门第,想来你和学子们定然也有不少共同话题。”
他这话倒是挺让方君宜意外,还以为这老东西定会咬死吏部,不让他伸手进去。
如此算来,倒是意外之喜。
方君宜面上露出几分喜色,却还是道:“让我想想,如何?”
他的表情拿捏得刚刚好,看上去真像个被些许利益冲昏了头脑的呆子。李群玉看了自然满意,不怕这人聪明,只怕他太过聪明,不好骗他上钩。
李群玉捋了捋自己胡须,点头:“自然,娘娘若是想好了,便让人给老夫递口信便可。”
他站起身来,朝方君宜行礼:“那老臣先告辞了。”
方君宜点点头,点了小彩出去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