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往她这看一眼。
晏在舒若无其?事收视线,弯腰套上靴子?,拎着车钥匙下了车库。
路上堵了会儿车,而晏在舒提前预留了时间?,所以到国剧院时,正是十点?不到,伙伴们也都在路上堵着,她到后台找到自己的休息间?,把包放进去,一边给方歧发?消息问位置,一边往剧场走,是想现场看看舞台布置情况。而工作人员进出的侧门刚一推开,眼前就打来道光。
“嚯!”管煜手里拿一个手柄似的操控器,立刻按了两下,“你来得够早的。”
那束强光挪开,晏在舒还是被刺得揉了下眼:“是在调试设备?你什么?时候到的?”
管煜端着操控器,下两道台阶,扶了一把,他很懂分寸,晏在舒适应了光线之?后就松了手:“也就二十分钟前吧,昨晚摄影机都架好了,我来看看总控台,你吃饭了吗?我多带了俩三明治。”
“吃过了,”晏在舒走上台,仰头看几台摄影机的位置,转头笑笑,“你带那么?多干嘛,怕唐甘不管饭呐?”
管煜也笑,而还没答呢,入场门“砰”地大开,一股夹着湿气的冷风灌进来,一个艳得能?杀四方凡心的唐甘就这样?风风火火进了场,后边跟着她说一不二的大总管。
“讲姑奶奶什么?坏话呢你俩!”
晏在舒冻得打个哆嗦:“关?门。”
唐甘一身行头拉到满,摆足了小唐总的派头,把车钥匙往后边一抛,:“这场子?好吧?”
好,怎么?不好。
唐甘是执行位,她可没给资方省钱的好心。
硬景和?道具要最贵的,这台上多得是提早半月长途运输过来的中世纪欧洲摆件,没有粗制滥造,只有精挑细选。
灯光要最好的。
服装是量身手作的。
化妆师是明星御用的,方方面面都筹备得堪称完美。
半小时后人齐,演员们就开始走场子?,排练过一遍后,在舞台上预判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譬如吃螺丝和?动?作失误之?类,唐甘方歧和?管煜就应对台下的事儿。
紧锣密鼓一个白天,阴雨逐渐停息,透明的风龙从海岸口长驱直入,高楼屋瓦上压的浓云也逐渐散开,天轻了,夜色爽阔清凉,一点?点?月光浮出来,窥探着湿亮亮的人间?。
七点?半,演员在休息室里整装待发?,场外观众有序入场,厚重的帷幕紧闭,在八点?的指针弹向顶端时,整座剧场霎时间?陷入黑暗。
观众同时噤声。
三四秒的沉静后,一束光“啪”地打在舞台左侧,一道身影从台下走到台上,从阴影走到光亮里,那一身中世纪古典裙装,高束腰,挺阔裙摆,逐一进到观众的视野里,同时揉开的还有背后影影绰绰的中世纪欧洲布景。
“铮——”
音乐在此时缓缓奏响。
凯瑟丽娜拎着裙摆,仰着脖颈上台,就那么?背对观众停了两秒,布景随之?进光,一座风格明显的舞台就呈现在眼前,观众们都压着呼吸,被吊起?了胃口,看这道不肯低头的背影,看她用力攥着裙摆的手指,看她微微屈起?的肘部,然后那裙摆一晃,卷曲柔长的发?一甩,一张隐含怒火倔强泼辣的脸就明晃晃露在光束下,那双眼里的情绪抓人心,音乐急促有力,视觉与听觉的双重带动?让整座剧场阒无人声,观众都屏着呼吸,感受到那股呼之?欲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