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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分割封国的话,根本不够分的。分封到身毒,也怕没有好地方。所以他们不约而同打起了西边的主意,倒不是太想拿作封国,因为看着不是很富饶的样子——对他们来说,这种半干旱以游牧为主的地方都算不上富饶。不过因此立下军功,让父亲看重,给孩子们弄块好地方总是行的吧。
不得不说,尽管嬴政在改革军功爵制,但这个制度在秦国的印记太深了,连公子们都深受影响。
这事也没什么不好,就是稍稍打乱了嬴政的计划,在考虑了一番之后,他继续封女儿去身毒,把刚长到十六七的儿子全派去了那里。
身毒虽然也接壤,但无论哪条路都很难走,人种相差也太明显,至今朝中上下都没有将之视为大秦可以真正统治的地域。最热衷于扩张领土的人,对于把诸侯再揍一遍一统“天下”,都不是很有兴趣。
西域及其西之地就不一样了,远是远,但商路一直是通的,人种的区别看起来也还能接受,诸嬴之国分布其中方便治理,地理位置又可称得上是东西方枢纽,让人无法割舍。
结果就是韩信跟刘弃疾一下子少了好多小伙伴,公子和公主都走了,剩下的年纪小不跟他们一起,也就只有王孙嬴摽还能跟他们混在一块了。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天子为什么非得在这年的夏天出巡,去沙丘宫住了几天。
大概只有从汉与唐过来的人才会知道这个秘密。魏徵就私下里吐槽:“这么热的天气,不在咸阳宫里纳凉,非要去沙丘,也不嫌晦气。”
尤其是李世民也跟着去,魏徵是真的觉得不吉利,万一这地方就妨秦始皇,让他在那死了呢,他们陛下不得卷进是非去么。
好吧,大不了一走了之,他想。
“玄成,你迷信了。”他家陛下说。
魏徵是什么人,还能叫他说住,马上回道:“罗士信和药师留守,这里只有我随从,臣能不担心吗?什么迷信不迷信的,臣总得想到最坏的可能才好有所准备。”
李世民一乐,安慰他:“没事的,我看始皇帝就是不信命,所以定要去那里。以前访仙闹出笑话,现在赌着这口气,就是要看看扭不扭得过这个命。这样也好,你看他要是没事,我是不是也能活过五十啊?”
这倒是,魏徵闭嘴了,他开始向神佛祈祷,沙丘这鬼地方别妨他们嬴姓人。秦始皇能改命不在这个年纪死于疾病,那他们陛下也行啊。
五十这年纪还是年轻了点,至少要跟汉武看齐才行。
李世民比他信心强多了,他身体没毛病自己知道,早就猜既承了天命必是得了好处,这会儿不过是证明了。
嬴政就没他这种信心了,因为史书上的记载并不详细,他在沙丘之前还曾经入海射鱼,看起来并没有问题。暴病也不知道是旧病复发,还是突然受凉感冒或腹泻,又或是天太热中暑。
现在他也觉得好好的,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但他还是前往沙丘,那是他作为帝王压抑过,但始终存在的执拗。
他自称得了天命,但哪一个才是天命,是那个终于没有迈过五十岁的年纪,病死在沙丘,尸身都没有能好好保存,死后天下皆反的命运。
还是得了玉玺前往后世,步步为营打造如今这个大秦的命运。
就让他看一看,他会不会死在沙丘吧。
身后事,他已经安排好了。
唯有一件事他失策了。
他本来只想自己在沙丘宫等候时日,但是刘彻跟李世民硬是要跟来,还振振有辞:“看你就知道我们的结果了。再说要是你过了这关,难道还能跟别人说?到时候找谁庆祝,还不是要找我们。”
他本来可以让人把这两人赶下车,不过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默许他们上车了。
这一路主要是坐火车,现在的火车没那么颠了,坐着还比较舒服。
但是沙丘宫里设施不足,住得就不太舒服了,好在还有冰,放在冰鉴里插上移动电源吹着风,总算不是太难过。
天热,就是李世民也没有出去跑马射猎的兴致,窝在殿中跟刘彻,再抓一个卫青一个魏徵,四个人掼蛋,李靖旁观。
可能还是因为天热,也可能是刘彻和李世民都有点心不在焉,牌局也非常平和,你队赢一次我队赢一次的,大家都不太有心思都去算牌争先。
李世民队输了一回,他把一个银币推给刘彻,刘彻摩挲着银币上帝王着冠冕侧影的浮雕,问卫青:“你说我们铸币时应该用什么做图像?”
这也太难为卫青了。卫青看了看桌上的银币,迟疑着回答:“是否与秦国一样,不用具体人像?”
秦国金银币上的头像并不是嬴政的,也不是具体哪位秦王,就是个笼统的代表。不过这不妨碍民间都以为钱币上的头像是他们的陛下,大秦天子。
现在的经济活动不太均衡,乡间甚至还存在着以物换物,大部分地方也是用旧式的铜钱就可以完成交易。但是在商业和新兴工业发达的城市及其周边,再用铜钱交易就让人很痛苦了,不算很大的交易就要赶着几车铜钱来结算。没人这么傻,他们用黄金交易,可没有官方定下标准的黄金也有诸多不便。
所以,前两年还是推行了金银币,与铜钱暂时并行。以后慢慢要把铜钱也回收,改用新的不同数额的铜币。
秦是这样,唐可能还要晚点,但汉肯定很快就会面临同样的问题。刘彻最近就在想要在钱币上用什么图案,跟嬴政一样,他也觉得用自己的头像有点膈应,尽管这是后世各国普遍使用的方式,但这钱到处用着,还有人塞鞋底□□藏着,还会不小心掉臭水沟……想着真的怪膈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