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獠无所事事,于是更加恨忙得脚朝天的龚香。
他觉得公主一定早就跟龚香暗通款渠!不然这两人该是血海深仇的!
都是他把龚香给推了出来,给了他身份,还有重新出现在人前的机会。但现在他快被架空了!
他对着黑叔哭诉,言下之意还是想问他爹来不来给他作主。
黑叔同情的看着他:“你爹说摔着腰了,动不了。”
“胡扯八道!”龚獠大骂。
这是亲爹啊!
黑叔安慰他:“你还不了解你爹吗?前段时间的事你也清楚,成了,你把他迎来;不成,他远在合陵只要哭一哭就能跟你撇清,公主还能把大军开到合陵去抓他?现在眼看着是输了,他怎么可能会来?”
他一边说一边拍龚獠厚厚的肩,这个孩子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跟他爹一点都不像,生生长出了一副实心眼,先是在家里被他爹骗到乐城来,到了乐城就总被别人骗了。
龚獠哭完对黑叔说:“这可不是我不听他的,是他不管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黑叔点点头,还给他出主意:“公主现在缺钱、缺粮,你要是想让公主重新看重你,就从合陵挖来钱粮送给公主!你要让公主相信,只有你的合陵才是她的合陵,如果合陵还是你爹做主,合陵就永远不会听她的号令。”
“……”龚獠疑心自己听错了,“黑叔,你……”
你再教我怎么挖我爹的墙角?
黑叔叹了口气,“反正你爹又不会真杀了你,都是他坑你,你也坑一回他。”他是看不过去了,没见过这样当爹的。
龚獠还真没想过坑他爹,但黑叔这番话让他的视界豁然开朗!
于是他悄悄派心腹回合陵,不见他爹,而是从合陵的府库中悄悄截下今年“应该”进库的新税赋和新粮,然后假称是他爹发的话,运到乐城来。
大概是儿子养得这么大了头一回阳奉阴违,龚屌愣是没有发现!等钱和粮都快到乐城了,他才知道此事,火速派人到乐城来大骂龚獠。
听完下人转述的龚屌原骂,龚獠回味片刻,对身边的从人纪希说:“我突然觉得好解气啊。”
纪希笑嘻嘻的说:“自从我到你家以后,也不怕我爹骂我了。”打不着啊!痛快!
龚獠立刻去了行宫。
自从姜将军回来,公主像是不打算回莲花台了,她不回,大王也不说回,天天在行宫跟人踢球,踢得一日比一日热闹。
龚獠去时,赛事正酣,场上一群汉子赤膊上阵,身上像涂了桐油,赤红发亮!场下少年、少女叫得声嘶力竭。
龚獠往场中望了一眼,不禁也站住了,身边的范希和领路的侍从都激动的很:“啊!这一脚好!”
“啊啊啊!被劫了!”
场中对战确实激烈得很。
龚獠再望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姜将军。
等他走上露台,就看到公主前倾着身,专心的看着下方的比赛,数天前她坐在这里,眼睛都不往下瞟一下的。
这不算是很出奇的事,但知道此事对他也没什么帮助,龚獠便当成没发现,没看到,坐下后先陪公主看了一阵比赛,等姜将军一脚入门,得了个五分,他跟着公主一起欢呼之后,终于得回公主百忙之中赏过来一眼,连忙近前把合陵送来的钱和粮食给奉上了。
只见公主一笑,纤纤玉手就搭在了他的手上,“大夫留下用晚饭吧,大王还不知此事,正好说给大王知道。”
龚獠笑着说:“某早就垂涎行宫的美食了。”
姜武打完比赛走上露台,看到纱帐中不止姜姬一人,还有龚獠,他掀起纱帘走进去,带来一股热浪,“我……”要回营里去了。
但没说完,姜姬仰脸笑着说:“大夫送了礼物来,要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呢。”
姜武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就不说走了,告辞出去洗澡换衣服,打理一新后再回到大殿前,蟠儿正等着他,“大兄。”
“大夫送了什么来?”姜武问他。
蟠儿面沉如水,显然很不高兴,“是粮食和钱。正好可以用来安顿城外的流民,虽然不够,也算给其他人做个榜样。”
自从姜武回来后,蟠儿对他又是哭诉又是骂龚獠他们狼子野心,好像姜姬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恶人,都等着咬她的肉,喝她的血。
姜武越听,越不放心,也越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