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指着正向他们慢吞吞跑来的军队,气急败坏的骂:“那你说!这是什么!!”
乌彭脸色惨白:“……他们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让他们进城!故意让他们“抢劫”!然后再来捉拿他们!!
但另一个人突然说,“不可能!这个地方不是芦奴说的吗!!他怎么敢骗我们?”
提起“芦奴”,大家似乎就突然冷静了下来。
对啊,乌彭想起他说他不想要封地,又发愁钱从哪里来,芦芦才指点他到这里来。
芦芦体贴的说:“你去那里,就找那个杨太守要钱,他会给你。我会让白贯今年别去,先把那里让给你一年。”
“他不会骗我。”乌彭坚定的说。
可眼前的军队仍缓步向他们袭来,不像是会突然消失的样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一开始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军队给吓傻了,现在都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听说白家的白贯都在这里待了七八年了,他说这是专属于他自己的打猎场,谁都不让来。”
“……是不是白贯?”
“难道是白贯悄悄跟他们说,如果有人来抢,让他们只管杀?”
“杀了我们没事……”那人压低声,往不远处的乌彭使了个眼色,“杀了他,漆太后能饶了大王和王后?”
漆太后是个很“痴心”的人,虽然这么多年,她的情人也有二十几个,但每一个,她都好像十分真心。在乌彭还没有被漆太后厌烦的时候,他的命还是有点贵重的。
这时有人发现了一个让他惊喜的地方:“你们看!他们跑得好慢!”
跑这么慢怎么杀人?
那个一开始告诉大家杨家之事的人冷笑的说:“那是因为,他们不需要着急冲上来杀我们——你以为我们逃得掉?”
只有二十几匹马的他们跑得掉吗?
当敌人越来越近,乌彭也渐渐浑身冰凉。他没有见过比这更像一支军队的队伍,他们就像巨大的乌云,明明在山坡下,却让他们动也不敢动。他看到其中一人想去牵马,可能是想逃,走到马前却不敢上去,他害怕,他们都害怕。
“为什么有这么多旗?”山下各色旗帜足有上百面,迎风招展。可带来的人却不像他们以为的那么多,大概只有一千多。
“因为那些队伍都有自己的任务。”还是那个人,他皱眉说:“我也不太懂。只知道有的旗是押运粮草的,有的是断后的,有的是前锋,有的是侧翼,有的是护鼓,有的是负责砍那些临阵而逃的人的……”还有,很多有名的将军以姓为旗,他的兵就会跟着他的旗走。
越说这些人越心惊,也更奇怪……真的是来杀他们的吗?
杨云海带着人站在山坡下,他全身披挂,身边是两位偏将,还有传令官,鼓手等。
太阳在头顶明晃晃的晒着,他骑着马来到这里,披挂沉重的压在肩上,腰上挂的四柄剑让他担心一会儿他能不能平安的下马。
从人也穿上了甲衣,站在地上替他牵马,他担忧的悄悄看杨云海。
另一边的偏将,是杨诚与杨北。这名字是当年杨无人起的,两人也算是看着杨云海长大的人,都是六十多快七十的人了,穿上铠甲之后,仍然站得笔直的像一根枪一样。
这周围的人,或老或少,或大或小,都是杨家人,也是杨无人留给杨云海的“财富”。
杨诚问杨云海,“大将军。”在城里喊太守,出来就喊大将军了,“让儿郎们放下手里的枪吧?”
杨云海点头,杨诚才发话,传令兵往回跑,击鼓后,身后传来齐刷刷的放枪声,就是把枪杆往地上用力一墩。
杨诚抬头往前望,见不远处就是那些劫人的人了,笑道:“等一会儿,先吓吓他们,再让人去喊话。”
陈兵在侧后,这些人就不动了。